翌日,城东。
搬来新宅第一天,玉佩就给了苏淮安一个大惊喜。
但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他也懒得再去一惊一乍,担心什么问题。
反正已经有那么多谜团没有解决,再多一个也不多。
或许是头一天睡得好的缘故,在第二日吃饭的时候,苏淮安足足吃了两大碗。
春桃惊了:“少爷?”
这才刚刚中午,少爷怎么可以吃这么多东西!
讪讪地收回了自己夹一块红烧肉的筷子,苏淮安筷子一绕,夹起了另外一盘菜。
“这个酸的好好吃。”
“?”
春桃看着桌上的酸豆角,那是明明是平日里少爷不吃,她自己为自己准备的下饭菜。
“少爷,您胃口变了许多。”春桃惊讶地说。
这些日子以来,少爷先是饭量大增,之后又是喜欢吃酸。
……等等,这个流程怎么这么熟悉?
春桃想起自己嫂子怀孕时,也是这个路径!
对了,少爷还嗜睡!
一时间,春桃看向苏淮安的目光变得有些诡异。
难道少爷也怀了宝宝不成?
“怎么了?”
“没事!”春桃连忙收回了目光。
理智回笼,她忍不住唾弃自己:她想什么呢?少爷明明是个男的!
收拾完了饭桌,洗完了碗筷,苏淮安重新躺了回去。
凉风习习,吹得他昏昏欲睡。
吃完就睡,这也太美好了吧!
只是,这世间似乎真有“乌鸦嘴”这回事一般,就在苏淮安刚刚感叹完“生活真美好”,苏回就匆匆赶来。
“今天苏夫人有客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提到了你,要喊你过去说话。”
“安哥,快点吧。当心被苏夫人发现咱们不在。”
这倒是稀奇了。
要说他们在苏府时,一个月与苏夫人见不到两三次面,现在搬出来了,苏夫人倒是想到他了。
“我让许大把门关上了,推说你身体不舒服卧床,现在起床需要收拾。”
“咱们从西边直接进府,到时候你小心点。”
苏淮安拿出了大学翘课,却不小心遇到班级点名的速度来,被苏回带着快速出门。
还好,或许是责任心爆棚,许大这一次没有掉链子,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堵着门,说什么都不让人进。
苏淮安通过一个隐蔽的角门走了进去。
在他们搬家时,只搬走了日常的一些物件儿,其他大家具都还在,故而还算是像个有人住的地方。
当他刚刚坐下,那老嬷嬷就在门外发了威,砰地一声怼开了门。
“我说你许大真是不知好歹……”
“少、少爷?”
老嬷嬷一下子噤了声。
眼前,苏淮安正静静地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许大是听我的吩咐拦着你,他怎么就够得上嬷嬷骂他一句‘不识好歹’?”
“还是说,嬷嬷骂‘不识好歹’的对象,是我?”
“老奴不敢。”老嬷嬷低下头。
到底是长辈身边得力的仆人,就算是被苏淮安这样正面怼,仍然也只是梗着脖子,说一句“不敢”。
事实上,若苏淮安再软弱一些,恐怕老嬷嬷非但不会“不敢”,还要让苏淮安吃点排揎。
“罢了,嬷嬷有什么事吩咐?”苏淮安问。
“夫人那边来了客人,请您去见客。”
这是苏淮安已经知道的,谁知道这老嬷嬷说完,又自作主张加了一句:“是天大的好事呢!”
苏淮安不明白对于他来说,什么才是“天大的好事”,但既然人被叫了回来,也自然要去见一见客人的。
“是哪家的客人?”
老嬷嬷不肯透露:“您去了就知道了。”
苏淮安穿着一身家常的衣裳随着老嬷嬷一起出了门。
他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袍,头上一根随意的木簪子束着头发,长袖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
老嬷嬷一路上没忍住看了他好几眼。
上次家宴的时候,老嬷嬷就觉得这个安公子和以往有所不同。
但如今,这“不同”却越发明白。
这公子,宛如璞玉磨去了表面的粗粝,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灼灼光华来。
如这般的模样,怪不得招了人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