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星河见他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迟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不是,你追人追了那么久,天天沈行云沈行云地挂在嘴边。昨天还为了人家要死要活,怎么今天忽然就不喜欢了?”
谢阮正在翻找联系人列表,闻言头也不抬道:“你母胎solo你不懂。”
宋星河:“???”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开始人身攻击了?!
“什么意思?”
谢阮:“喜欢是一件很脆弱的事,爱与不爱就在一瞬间。”
宋星河:“……”
好特么的有道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变心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宋星河被他骚得差点闪到腰,无语半晌,冲谢阮比了个大拇指:“牛逼。”
顿了顿,看他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凑过来调侃道:“说实话,云哥也没那么差吧。你这眼光可是越来越高了,连云哥都看不上,那下次找对象岂不是要找薄神那样的?”
谢阮皱眉,正要让他别瞎说。课桌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吱呀一声歪到了过道上。谢阮毫无防备之下,腕骨狠狠嗑到了桌面上,顿时疼得嘶了一声。
“黎明亮你干什么啊?”宋星河把谢阮的课桌扶正,低声问道,“没事吧?”
谢阮揉着手腕摇了摇头,抬眸冷冷地看着黎明亮:“走路都走不稳,你是得了帕金森?”
黎明亮被骂了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了个歉,面上却看不出丝毫歉意:“哎呀不好意思,这不是听到有人在大放厥词,吓着了吗。”
黎明亮是沈行云的小弟之一,跟沈行云的关系不如王钊赵宏富那么亲近,但也算不错。别人都以为他整天跟在沈行云屁股后是为了捡便宜,只有谢阮知道,他对沈行云有点不可说的心思。
只不过他不像谢阮那样,喜欢就大胆去追。而是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心思,以朋友的名义呆在沈行云身边,像条毒蛇一样躲在暗地里,时刻盯着沈行云的追求者,伺机而动。
过去一年里,黎明亮不知道给谢阮找了多少麻烦。之前有一次谢阮在校外被社会人士堵了,差点出事,其中就有他的手笔。
“我说你怎么忽然要跟云哥分手,”黎明亮嗤笑一声,“原来是盯上薄晋了。”
宋星河怒瞪着他:“你别瞎说,谢阮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宋星河心里懊恼不已,都怪自己嘴上没把门,什么都往外秃噜。谢阮本来就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下子估计要变成众矢之的了。
谢阮追沈行云大家顶多看个热闹,嘲笑几声,再就没别的了。但薄晋不同,他站得太高、崇拜他的人太多。这话要是传出去,光唾沫星子就能把谢阮淹死。
黎明亮自动忽略了宋星河的话,仿佛终于抓到什么把柄一般,逮着谢阮可劲儿嘲讽:“但凡多吃几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还想追薄晋,笑死了,人家薄晋稀罕搭理你吗?”
他说这话时故意提高了音量,哪怕此时教室里闹哄哄的,也有不少同学听到了,顿时惊了。
“不是吧,是我听错了吗?谢阮要追谁?薄晋?是我想的那个薄晋吗?”
“他终于疯了吗?就说怎么会忽然跟沈行云分手……”
“人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谢阮要追薄神?他可真敢想。”
“有病吧?他怎么作都不关我的事,但别去打扰薄神学习好吗?”
“淡定淡定,他想是一回事,薄神看不看得上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嘲讽声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黎明亮得意地扬唇,伸手敲了敲谢阮的桌面:“看在同班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做人啊,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从前,谢阮不跟黎明亮计较,是因为他是沈行云的朋友。现在沈行云在他心里都不算什么了,更别说一个黎明亮。
谢阮站起来,把椅子推进桌子里。在黎明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扭住他的手臂,砰地一声将他按到了桌子上:“懒得理你,你还逼逼个没完了是吧。”
他冷笑:“长得都没山东的葱高,还敢在我面前说自知之明,谁给你的勇气?”
黎明亮的脸霎时间涨得通红。
他长得不错,虽然和谢阮没法比,但也算得上清秀。奈何身高太虐,才将将一米六。
黎明亮看谢阮发火本来有些害怕,被精准地戳到痛点后,登时恼羞成怒:“我说错了吗?云哥那是无聊逗着你玩,薄神可没工夫搭理你,但凡你要点脸……”
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黎明亮不经意往门口扫了一眼。
黎明亮倏地瞪大了眼睛,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十一班的同学见状,不明所以地跟着看了过去。
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男生们停止了打闹,动作不自觉地规矩起来。女生们则克制着到了嘴边的尖叫,纷纷开始偷偷摸摸地照镜子、整理头发,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了一种压抑的狂热中。
“打扰一下,”薄晋单手插兜站在门口,无视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灼热视线,神情平静,姿态淡然,“我找谢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