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善解人意极了。
这辈子没这么善解人意过。
闲乘月:“嗯,你说的对。”
进了这里,同情心和负罪感都跟他没了关系。
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活着出去,他不害人,但也不会帮人。
别人怎么样,能不能活着出去,他都不在乎。
“鸡确实是被藏起来了。”闲乘月忽然说,他的目光看着山顶,从这里看,已经能隐约看到山上有个土屋,只是树影重重,月光暗淡,看不太清楚。
宿砚:“npc还会这么扰乱任务?”
闲乘月:“他们也是人,只是接了跟我们不一样的任务。”
这话点到即止,宿砚却忽然惊出了冷汗。
那些村民和村长,都是人?
是活人,还是死在这里的人?
等他们走到山顶,那间土屋才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比村里的屋子更破,白家村除了村长的房子是青砖瓦片房,其它房子基本全都是最老的土泥屋,就连房顶都是一些破瓦。
而山顶的这间房,房顶连烂瓦都没有,就是普通的茅草。
这里穷的让宿砚叹为观止。
闲乘月走到土屋的门前,轻轻把木门推开了一个缝。
然后他退开,示意宿砚去看。
宿砚凑过去,只用一只眼睛往里看,那里面摆着的是木笼,十几个木笼摆在里头,而木笼关着的,就是鸡!
“闲哥……”宿砚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闲乘月:“既然知道了,就走吧。”
宿砚的声音还是很小:“不抓一只走吗?”
闲乘月摇头:“不用,祭祀前一天来就行。”
宿砚不知道闲乘月的打算,他也猜不出来,但闲乘月说什么他听着就行,之后总能弄明白。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夜色太深,走在前面的人看不到。
他们回到院子里,闲乘月照例把衬衣挂在外面。
宿砚翻了个身——他满脑子都是,闲乘月已经好几天没换内裤了,像闲乘月那么讲究的人,现在一定难受的想哭吧?
这么一脑补,宿砚莫名想笑,完全记不起自己的内裤也好几天没换了。
清晨是在一声尖叫中到来的。
那声尖叫一响,宿砚才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闲乘月已经离开了房间。
日光清冷,山间还有薄雾。
梁舒披头散发,一脸惊怒的跑出院子,她甚至没有看闲乘月,就在院子里带着哭腔吼:“是谁!谁把绿豆糕拿了?!要不要脸?!”
“你要不要脸啊!我们磨了三天磨!三天!我手都出血了!”
跟梁舒同一间屋子的人也跑出来,跟着梁舒一起骂。
他们骂得声音却越来越小。
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求求你!那是我们组的任务,你拿了没用!”
“你还给我们,你要什么我们去给你找!”
就连同组的两个男生也在边哭边祈求。
闲乘月站在门边,看着其他房间的人出来。
刚醒的陈炜还没穿好衣服,扣着扣子走到闲乘月旁边:“闲哥,这是?”
闲乘月:“有人心急了。”
陈炜的表情郑重起来:“这个办法太恶心人。”
用别人的任务目标去交差不是不行,运气好就能过,运气不好过不了也不会挨罚。
这么做的人不多,即便进了里世界,人性也不是说灭就能灭的,这种没底线害人的事,多数人都不会去做——在一个副本里有人开了这个口,之后就会有人效仿,到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倒霉。
这件事只会是老手做的。
并且是经过了不少关卡的老手。
就连陈炜,都是从他哥那听来的,自己从来没见过。
“晚上可以出门。”闲乘月对陈炜说,“水是媒介,也是前提。”
陈炜瞪大眼睛,忙不迭地点头说:“我记住了,谢谢闲哥。”
“村长家有酒。”陈炜小声说:“我们几次挑着吃饭的时间在村里走,确定村长家至少有醪糟,醪糟也算酒。”
闲乘月这才多看了陈炜一眼。
陈炜似乎不好意思,笑着低下头:“闲哥,我知道,我自己会动脑才行,不可能一直靠你。”
闲乘月:“心里有数就好。”
站在一边的宿砚抱臂站着,磨了磨牙。
心机吊装什么自强不息?
从闲乘月那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不然有自强不息的机会?
在梁舒他们一屋人的哭声中,宿砚的眼里只有闲乘月,和闲乘月身边的陈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