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知道丐帮中没有人会不经他同意私自探望任慈,亦或者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所以放松了警惕,南宫灵没有发现背后有个小尾巴跟了上来。
丐帮少帮主的轻功不错,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小院面前。
这次他虽然也是动作轻巧完全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面上神态却是和之前大不一样。
他自己之前已经在总舵里用了饭,这会儿到了院中,自然是不用再吃饭了,但是他却先去了厨房。
进了厨房,南宫灵从怀里拿出一个不过拳头大的布袋子,将里头不过一碗的米洗净倒入锅中,放入水,煮成稀饭,正好是两个小碗的量。
他把这装了两碗的稀饭放在托盘上,端到任慈屋前,敲了敲门。
任夫人过来开了门,看到他端在手上的托盘,眼中怒火顿起,却又生生压了下去:“南宫……灵,任慈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你……你可多给他吃食,哪怕是……哪怕是……也吃饱了好……好上……”她似是无法继续说下去,颤抖着身体,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他……他毕竟养育了你二十年啊……”
哪怕她戴着面纱看不清模样,但是无人可以否认,任夫人是一位美人。
美人如花,泪如雨下,彷如梨花带雨般的神态,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勾得世上绝大部分男人为之心软。
但是那些男人里,并不包括南宫灵。
丐帮少帮主冷冷地把手里的托盘往任夫人手里一塞,冷笑:“任慈自己做过什么,他自己清楚!”
说完,似乎是不愿再看到那两人,他转头走进一旁属于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任夫人托着托盘,生生压下心中苦楚,关上门。
她把两碗稀粥放在外间的桌子上,先用了数个手法检查,没有检查出有毒之后,这才抬手解下自己的面纱,拭去面上泪痕。
面纱下的面孔,并非如晚枫曾经猜测过的如花美眷,而是如同被火烧过凹凸不平的恐怖模样!
手指触及凹凸不平的皮肤,任夫人眼里却没有丝毫自哀自怨之类的情绪,而是快速地抹掉泪水,又往眼底抹了些什么,让原本有些发红的眼圈看起来毫无异样。
做完这一切,她才从怀里又拿出一张新的面纱蒙上脸,拿起两碗稀粥,走入内间卧室。
这是他们二人的晚饭。
但是这点儿东西,连填饱一个半大少年都不可能,更别提两个成年人了。
任夫人却是语带笑意地撩起布帘:“阿慈,今天晚上可是有两碗饭呢!你得多吃点……”
她的声音哑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任慈床前,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一个本该早已离开的人。
身量娇小,长发以一块红底白纹丝帕系于脑后,除了颈项间的硕大珍珠外,几乎不带任何首饰。
是下午的那位郁姑娘。
任夫人第一反应就是要尖叫,但是电光火石间她生生压下了尖叫的冲动,而是猛的一转声音,刻意压低:“啊,已经睡下了么……”
她放轻动作,小心地把手中托着的东西放在了卧室的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仿佛没有看到那小丫头似的,刻意压低声音:“睡了也好……睡了也好……至少你睡着就不用看到那人了……”
而她的手,却是抓着晚枫的手,在她手心里划字。
任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声地流出眼泪。
南宫灵的卧房就在隔壁,以他的内力修为,能把这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晚枫回到客栈的时候,阿云还没有休息。
“怎么样,心中疑惑可解?”听到人回来的声音,他温和地问道。
小丫头点点头,随即又想到面前人的特殊,道:“嗯,差不多都明白了……”
她的声音有些迟疑。
听出其中还有未尽的话,少年微笑着问道,“可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
犹豫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