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也很奇怪,他属意的原本是刘大夏,可是刘大夏没有出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焦芳老头,却出来蹦跶了,他不经看向刘瑾,询问这是何故。
刘瑾低声道;“陛下看着就是了,今日,陛下只要看戏就好。”他相信刘大夏不敢违背陛下的意思,那么,这一定就是他安排的棋子了,这个焦芳有点意思。
他再次下去接过焦芳的奏折,然而,还没有走几步,王鳌又站了出来,同样举着一份奏折。
“臣吏部侍郎王鳌,有本启奏陛下。”
“准。”朱厚照只是淡淡的开口。
他今日是看戏的,原本是主角,现在经过焦芳和王鳌的参与,顿时由主角变成了配角,群臣的视线都去关注他们去了,好戏开锣了,真是一波接一波啊,接着,只见大殿之中一个个大臣出班奏事。
“臣礼部侍郎,有本启奏。”
“臣督察院都御史有本启奏。”
“臣·······。”
整个大殿顿时变得喧闹起来,殿前御史出班高喝道:“大殿之上不的喧哗。”
刘李谢三位阁老相互对视了一眼,猜测,这可能又是陛下搞出来的,只是,不知道陛下又要干什么,看情况,王琼等人是有些麻烦了。
他们还真是了解朱厚照,这等插科打诨,浑水摸鱼的招数,除了朱厚照,还有谁能想得出来了。
朱厚照面上一脸的平静,心中乐开了花,刘大夏这一招妙啊,既分散了群臣的注意力,又解了王琼的咄咄逼人之势,看那老家伙一脸愕然的表情,嘿嘿,爽快,好好表演,朕可等着看戏呢。
他装模作样的拿起他们的奏折,一本本的看去,淡淡吩咐刘瑾道;“念给诸位卿家听。”
“奴婢遵旨。”
“臣读古书,闻,君以仁孝礼而治天下,不可擅矩,擅矩祸乱之源也,臣则敢秉谏之者,为臣之责也,然,君责,治天下之公正者事,天子处事荒唐,则不存公正,君欲望行事可也?群臣躬勤治善,忠孝礼治天下,以报君王,天子谋政治臣民、出大令于朝廷,政令不出于内阁?陛下所为,明君事乎······。”
这是有人在攻讦陛下在皇宫内搞什么皇家制造局,群臣看着出班的王琼投去鼓励的眼神,他们也不赞成。
刘瑾念的第一份奏折,就是王琼谏书,这已经不是劝谏了,而是再批龙鳞啊,好大的胆子,虽然有些人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让王琼的这一份奏疏给吓到了。
有人悄悄抬头,望着龙椅上的陛下,平静的看着下面,甚至微微带着笑意,什么意思?简直是吓死人。
“朕,说过,言罪无罪,诸卿大可畅所欲言。”朱厚照再次鼓励了他们一下。
有些人跃跃欲试了, 说好的经筵呢?这不对啊!
理不辨不明,辩论还没开始,批斗大会倒是先搞上了,只是批斗的人是陛下啊,而一些跟着王琼的御史清流们,则一个个兴奋不已,好犀利的谏言,王大人这是豁出去了啊,他们怎能不支持,跃跃欲试的就是他们。
刘瑾念完后,看了一眼陛下,见他没有别的指示,又取出第二份奏折,那是焦芳的奏折。
“朝野内外,人浮于事,臣观,各州县府衙亦是散漫,都御史王琼,今六月中于河涧府督政之时,其自命清高,目中无人,河间通判李伯泰,曾上禀河涧府知府懒政,河涧以两月不曾下雨,如今河涧果真大旱,地面开裂,田地颗粒无收,只怕求救的奏疏已经要进京了,臣吏部侍郎焦芳,弹劾王琼渎职之罪,请陛下圣裁。”
王琼犯言直谏陛下的奏折还没消停,焦芳接着就弹劾了王琼渎职,什么情况这是?
然后,群臣惊讶的还在后头,接着就是礼部,甚至是督察院的奏折,居然都是弹劾王琼的,王琼这是得罪了多少人,除了兵部和工部户部,三部都有上奏,甚至还有督察院的弹劾奏章,就在大家以为其它三部没有动静的时候。
翰林那边竟然有人上奏也是于王琼有关的,这就奇怪了,王琼不是他们一伙的清流吗?
“微臣翰林待诏杨介,有事启奏陛下,陛下,河涧府大旱,知府章杰隐瞒不报,已经激起民变,河涧告急。”杨介一脸急切的跪拜在大殿上,群臣听后骇然。
河涧府可不在边关,而是中原啊,这可如何是好。
每一份奏疏都是大同小异,不是弹劾王琼目中无人,就是说王琼一些私德上的败坏,只有焦芳和杨介的奏折,才真是致命的。
王琼已经摘了冠帽,跪在地上,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反正不管怎么样,有人弹劾自己,这个认罪的态度,可不能再被人抓住把柄了,至于河涧府的事情,他是记得的,当时那个李博泰夜入他的官驿,这个行为让他不耻,又是来打小报告的,故此他没有理会,把那人喝斥一顿就赶了出来,没想到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陛下的手指在龙椅上敲击,群臣的心,跟着敲击的频率律动起伏,揣测不安。
沉思了一会儿,朱厚照淡淡开口道;“王卿家,如你所言,朕的行为有擅矩之嫌疑,那么,朕问你,卿可忠于职责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