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这么亲近地坐在床上,展逸就颇感压力,努力斟酌的问话一下子忘了。
“那个……这个……”展逸慌神了,全然忘了问什么。
“想问什么?”她撩了撩头发,问。
要问什么,该问什么,一定要问什么?
着急,慌乱,有些不知所措,连撩撩头发都这么动人的美少女,该怎么去问啊?
“你,你喜欢我吗?”展逸的心脏狂跳,他的所有神经绷紧,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表白。表白不一定是“我喜欢你”,有时候问“你喜欢我”,也是表白的一种。因为她说喜欢了,自己也说喜欢,那么就有戏了,可如果她说不喜欢,那就彻底没戏。
“不喜欢!”她说。
展逸该知道的,他跌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为自己的愚蠢自嘲而笑。
天造的,怎么能跟地设的,在一起呢?这往往都会有悲剧的。
可展逸就是不甘,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甘,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么换言之,“仙女圣女宁有种乎”。
“为什么?”展逸不甘地问,话一出口,展逸险些抓狂。
我的天啊,不喜欢就不喜欢,那“为什么”其实也心知肚明的,没必要让仙女给你好好解释,这不麻烦吗?缺点多多的你要麻烦别人数过来?
“因为我是你姐姐啊!”她说,她当时笑了,百年难得的一笑啊,那么的美丽动人。
晚修的下课铃声响起了,展逸需要静静,他今天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他急需要静静,找个地方让脑袋清醒清醒。
王超群他爹捐建的岗顶小公园,就是让脑袋清醒的最好地方了。
罗钧他今天很开心,他说他自己很成功地让刘思韵当了一回小公举,他说晚点要拉大伙们去饭堂吃宵夜。然后他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不知道要干什么?
展逸也只是瞄了一眼,一下课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走在岗腰水泥路上,许多学生成群结伴地走着,他以自己的影子为伴,在走回宿舍的路上独自一人拐进了上岗顶的小路。
小路是青石板铺成,他沿着阶梯漫无目的地踏上,时而瞥瞥两旁昏黄小路灯上飞转不停的小虫子。
沿路有亭子,亭子上有通明的白炽灯,还有大晚上的坐在亭中石桌假装一起学习的小情侣。展逸之所以一下子能判断出他们是情侣,是因为没人愿意大晚上的在岗上喂蚊子。
展逸无暇去管他们为什么喜欢喂蚊子,他心里的事儿还没管好呢。
姐姐?
哪里蹦出来个姐姐?
难道是老爸年轻力壮时勾搭了一个绝世大美女,才有这么一个他同父异母的美少女姐姐?百思不得其解啊!
走到岗顶,这整座青林岗最高的地方,他凭着栏杆远眺岗下。
近处入目的,左手边是岗腰上食堂宿舍的灯火,右手边则是教学楼的灯火。展逸目光掠过,往正前方的篮球场看去,往篮球场外的一大片黑漆漆的农田看去,然后目光在农田外一条横贯眼前的马路路灯带上停住,发呆……
姐姐?
展逸当时很想细问,可校医敲门进来,她的姐姐便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走了。
“唉~”展逸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傻傻地呆在岗顶最高的亭子上,任凭清凉的晚风涤荡他内心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