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菁把陈小美带到她们之前常来的小酒吧,一到这里,陈小美直接豪气地开口,“来一箱啤酒。”服务生跟她们比较熟,此时眼神略带疑问地看了看于菁,于菁点点头,他便不再疑惑,去拿酒了。
陈小美坐下后,脸上不再是之前的悲伤,而是一片死寂,于菁看着很心疼,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一早就来到了电玩城,不过找了半天才找到他们,她看着陈小美疯狂地打游戏,心里就觉得不对劲。陈小美对这些游戏向来不感冒,后来看到她踮脚要亲那个人,却被推开了。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清楚的看到陈小美脸上的受伤与难过。她想都不想,赶紧打电话给她。她看着她隐忍着想哭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结果一接通电话,她略带哭腔的声音,她觉得今天酒吧行是定下来了。
陈小美眼神空洞的看着桌面,等到酒拿过来,她直接撬开,拿起一瓶,就直接开喝。于菁被她这一连贯豪爽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想劝止,结果陈小美眼神扫过来,她被她眼中铺天盖地的悲伤震惊了,一下子止了动作。
陈小美连喝了两瓶酒,才开始说话,声音低低的,没什么感情,但是听着却让人觉得有些难过。“你知道吗?我没有想到,我那么容易就喜欢上他了,我一直知道他很帅,他来公司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可是,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可是,现在因为他,我饭都吃不下了。公司里很多人都很喜欢他,不仅因为他长得帅,而且性格也好,我也很喜欢跟他呆一块。”
于菁在陈小美看过来时就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陈小美眼神看向别处,继续说道,“他特别喜欢跟着唐姐,和唐姐关系最好,我一点都不嫉妒,因为公司里,除了唐姐,我和他关系是最好的,我虽然不是最特别的,但也是不一样的。”
陈小美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和他经常凑一块说话,我们有共同喜欢的漫画,电影,一旦聊起来都停不下来。每次如果不是唐姐有事找他,我们都能说到下班。可是,这没有什么,我知道,我是不喜欢他的,我只是觉得和他呆一块很开心,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他只是一个趣味相投的好朋友。可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我再也不能欺骗我自己了,那天路上有个女生,被另外一个女生欺负,衣服都扯破了。是他上前把被欺负的女生救下来的,那时他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记得,‘女生还是可爱一点才比较招人喜欢,可恶的话就只会让人厌烦了。’并不是多么有内涵的话,但是我发现我忍不住红了脸,因为他说过,我吃东西的时候很可爱。他后来把衣服披在那女孩身上,我多希望那就是我啊!可惜不是,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可以骗我自己,但是骗不了那颗疯狂跳动的心。”
陈小美再次抬眼时,脸上已经淌满了泪痕,她毫不在意,随意摸了一把,又喝了一大口酒,“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办法正常看待他了,我总是忍不住偷偷追寻他的身影,我看着他和唐姐亲近,心里就会难受,我明明知道他和唐姐没什么的,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去猜测,去怀疑,万一呢?我越想越害怕,唐姐其实不比我们大多少,她那么漂亮,那么能干,喜欢上她实在太正常了。而且,我隐约觉得,唐姐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后来,唐姐好像发现我喜欢他了,她开导我,鼓励我,而且也制造机会让我们说话。但是没有用,统统都没有用,他的眼里看不见我,他只在乎唐姐,我说的再多,都换不来他视线的停留。我今天本来打算跟他告白,我不害怕被拒绝,我只是不想喜欢一个人,却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今天当他站在我身前,帮我挡住拥挤的人群时,那一刻我贪恋他的温柔,我退缩了,我害怕,我害怕,以后我和他连朋友都不是,他再也不会跟我说说笑笑,从此我们是个陌生人。”
于菁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揪在一起了,她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她这么煎熬地过了这么久,她竟然一点都没反应过来,该死。
“我觉得我快疯了,我玩着我并不喜欢的游戏,强迫自己百分之两百的投入,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可是,我还是犯蠢了,当听到别人说我和他不搭的时候,我既难过又愤怒,凭什么,凭什么连表面的成全都不满足我。我头脑一热,我就想证明,可是我能证明什么,我和他本来就什么都不是。他推开了我,他眼里的惊讶和拒绝,好像是一把利剑,直直插进了我的心里,我却觉得,这是一场另类的酣畅淋漓,我好像圆满了,那颗叫嚣着想要宣泄的心,它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觉得悲伤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要把我淹没了,我挣扎着,我需要救赎。可是我不能哭,不能在他面前哭,我还要跟他做朋友呢?怎么能哭呢?不然他发现了,以后跟我疏远了怎么办呢?可是我好难受,好难受,我第一次喜欢上的人,他不喜欢我,而我却连喜欢都不敢宣之于口,因为我不敢去接受从此陌路的结局,我知道,我是懦弱的并且贪婪。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我只是在那个时候做了一个选择,我不知道这个选择,会把我置于怎样的境地,我只知道,不能跟他在一起,好像没有什么会更糟的了。“
于菁看着陈小美一口一口不停地灌着酒,动作机械僵硬,眼神涣散,眼泪却一直不停滑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感情的事,如果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是拉不出来的。她也不能置评什么,感情本来就不分对错,谁先爱上,谁就要做好受伤的准备,一切都是你情我愿,何来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