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轻柔的朝阳撒在大地上,将地面上的血渍映照的更加鲜红。
这一缕阳光给世界带来的并非希望,而是新一轮的毁灭之灾。
深秋的清晨已经不在温暖,晨风之中夹杂的更多是湿寒。黑山上的树林已经被这季节染的枯黄。贫瘠的山地上已经开始堆积起一层薄薄的落叶。
忽然,一只脚狠狠的踏落在上面,晨露被崩溅的散落开。
一个虚晃的瘦弱身影从林间跑了出来。他喘着不均的粗气,时不时得回头观望。是他——可怜的阿炳。
饥寒交迫的阿炳看到山脚下有一做座两层建筑,四面被高高的红砖墙围住。院子内堆满了纸箱。一口水井旁停着三辆汽车,一辆是民用小轿,另外两辆是微型面包。唯一的进出口是两扇铁拉门。
风雨将它侵蚀的锈迹斑驳,同样的还有门口一张白漆底的竖挂牌匾。上面褪色黑漆模糊的写着“兄弟卤制食品加工厂”。
阿炳推了推鼻梁上滑落下来的眼镜,不确信的看着,生怕那是飘渺的海市蜃楼。
当他又看到一男一女从屋子里走出来时,亢奋立刻冲刷尽体内所有的疲惫。
“是真的!是真的!”阿炳挂着酸楚的笑容滚爬下山坡,跑向了食品加工厂。拼命的拍打着金属大门。呼喊着“救救我,让我进去吧!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是人类……活人?”一个稚嫩的女声从门后响起,听起来约摸是个二十不到的青涩姑娘。
“是啊!我是人类!”阿炳慌张的应着,生怕里面的人不相信。
“你把嘴闭上!别把丧尸引过来!”一个中年男子声音低沉的吼着。
“是……是……”阿炳连忙点头,并回头观望。原来这食品加工厂的前门是一条土路,刚才在山上因为视角的原因并没有看清。
这条土路有一百余米长,道路的尽头是数间瓦房所组成的居住区,小到连村子都算不上。就是那样的巴掌小地,也影影绰绰的游荡着一些丧尸。
打眼望去,能有二十多只。
阿炳看到那场面,眼前立刻浮现出昨日那血腥的恐怖景象,两条腿不住的打起颤。
“求你们了……能快点么?”阿炳颤声说道。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院子里面的男子喝声说道。
“我……我是前面镇子里面的居民。因为大街上出现了吃人的人们,我……我就跑过来避难了。”阿炳不敢说自己是个逃犯,就扯谎道。
“爸,放他进来吧……”院子里的姑娘轻声说道。
沉寂片刻后,里面传来了物体拖动的声音,男人说道:“茉莉,帮我扶着梯子,我先看看。”
阿炳胆子虽小,但是脑子很快,他当机立断的脱掉了上身的囚服,揉成团的丢进了一旁草丛中,然后展开双臂,唯喏的看着墙头。
果然,随着几声“蹬蹬”响,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探出头。将阿炳打量一番后就下来打开金属大门,将阿炳放了进去。
“谢谢大哥!谢谢姑娘!”阿炳感激的说道。
那个叫茉莉的女孩探头探脑的看着赤膊的阿炳,冲他点了点头。
男子关上大门后问道“后面还有人么?”
“没了……没了。”阿炳赶忙应道。
就在这时,从院子的小楼房内走出二女一男。
其中一个女人看上去年近四十岁。虽然眼角略有尾纹,但是肌肤水润。栗棕色卷发将她肤色显得特别白嫩,身材凹凸有致,七分纯熟端庄中伴着三分悠然野性,眼角下的一颗芝麻小痣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换做十七八大的小青年恐怕也会怦然心动。
她走到为阿炳开门的男子身旁,轻声问道:“老公……他是?”
“妈,你怎么出来了?”茉莉嘴角一抿埋怨道“你快回去吧。外面很危险的。”
阿炳看这眼前的少妇绝非一般庸尘。能娶到这样的女子,这个男人也非如同男人。旋即瞄起眼前这个男人。
宽额剑眉,国字脸。身高虽然颇矮,但举止飒爽。双眼毫不浑浊,目光炯炯。
正在阿炳偷瞄的时候,另一个女子上前一步抱怨道:“老叔就是善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外人。这里的食物本来就不多,怎能容个闲人。”
阿炳寻声一看,另一个女子身穿齐膝淡蓝短裙,着粉白体恤。细柔的脖子上挂着金项链。双腕各带一对金镯与玉镯。庸俗的打扮,却丝毫不影响她那沉鱼落雁之色。
“是啊,阿娇说的对。罗叔,你也太欠考虑了。”另一个白面小子附和道,他那模样俊俏的了得。
与前面的名庸俗扮相的女子齐身而立可谓俊男靓女。
“不……我,不用给我一口吃的……我只是来避避难。”阿炳无奈的委身求全。不过他的立刻将眼前的五个人关系摸个半透。眼前这个所谓的罗叔与那个少妇是夫妻,茉莉是他们的女儿,后面的靓女是罗叔的侄女,至于那个白面小子,怕是她相好……
罗叔摆摆手说道:“都是天涯沦落人,何苦呢?”
阿娇冷眼一挑,娇气的说道:“芳婶,你看老叔他老是不听劝!”
那个少妇莞尔一笑“算了,算了。反正这里还算安全。我们能挺过这一阵。等警察镇压过来,一切都会过去的。”接着她拉了一把茉莉的藕臂说道:“茉莉呀,陪你姐回屋子里吧。”
“奥。好。”
“是啊,阿娇,我们回去吧。”一旁的白面小子挽着那矫情娘们和茉莉一起回到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