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两人每天喝喝酒,聊聊天,有时候雷睢生也会跟着阿宝一起进山里摸鱼打猎。
当然了,所谓的聊天,大多时候都只是雷睢生在说,阿宝在听,不过阿宝偶尔发表的一些“言论”,雷随生也大多都能理解他的意思。
这一个月的时间,无论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对于那些刚刚从前线归来,回家探亲的军人来说,都显得弥足珍贵。
因为在他们看来,战争终于结束了,这份和平与安宁,是无数将士们用生命换来。
入夜,阿宝刚刚打猎归来,正和雷睢生在院子里生火烤肉,一阵急速的马蹄声,突然自村口那边传了过来。
片刻之后,一人身穿军装,手中高举火把,一边在村中驾马急行,一边口中不断高喊着。
“第九兵团司令部命令!第九兵团司令部命令!谁是雷睢生?谁是雷睢生?”
听到这个声音,坐在火堆前面的阿宝心里微微一颤。
他知道,这短暂的平静就要结束了。
听到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雷睢生愣了一下,表情严肃了起来。
这年头,寻常人家可养不起马匹,他是个老兵,光从马蹄声就能发现,对方八成是从军队来的。
想到这里,雷睢生连忙起身,快步跑到了院门口,推开门,站在院子外面,大声喊道:
“到!”
阿宝也跟着走出院子,望着远处闪烁的火光。
随着雷睢生的声音落下,马蹄声由远及近,通讯兵驾马而来,在院前勒马停下。
“希律律……”
但下一刻,那匹马就像是活见鬼了一般,发出一阵惊恐的嘶鸣,盯着雷睢生身后的阿宝,若不是那通讯兵战士驭马经验丰富,恐怕就要人仰马翻了。
安抚了一阵马儿后,通讯兵才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阿宝。
第七穿插连有一位特殊的战士,这件事情全军都已经知道了,可此时亲眼所见,仍旧难免会有些震撼。
等通讯兵战士回过神来,这才看向了雷睢生,朗声说道:“有紧急情况!停止探家!天亮归队!”
“是!”
雷睢生没有丝毫的犹豫,虽然他心中也纳闷,仗都打完了,全华夏都解放了,怎么还会有紧急情况?
但作为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
通讯兵战士又深深的看了阿宝一眼,然后转头离去,实在是因为胯下的马儿不断颤抖,若是留得久了,让马受了惊,可就不妙了。
这倒不是阿宝表面有多强的震慑力,实在是因为他的体型太过伟岸,再加在黑夜里那神似熊瞎子的外貌,若是寻常的马见了他,恐怕早就掉头逃跑了。
军中的战马都是经过训练的,倒也不至于表现得太过不堪。
目送着通讯兵渐行渐远,雷睢生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仗刚打完,才过了一个多月的安生日子,怎么又有紧急情况了?
想不通,雷睢生就不再多想,回到屋里穿好军装,迅速收拾行囊,再次来到院子的时候,却看见阿宝正将一根鱼骨头丢在地,然后望着他,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