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风很轻,杏树枝叶摇动,沙沙作响。
树荫下,谢羿负手而立,遥望着远方的田野,那里有农人在干活。
他一身白袍,纤尘不染,袍上明珠闪闪发光,衣角随风翻飞,仿佛九天垂落的一片云彩,随时会随风飘走。
刘当坐在院门外,听着身旁狗娃说刚才谢羿借树叶施法传信的事,眼神惊疑不定。
他是刘旺的亲弟弟,狗娃的亲叔叔,就住在狗娃家三十步之外的屋子。
今天哥哥出门特意交代他照看着家里,毕竟只有狗娃一个小孩子在家。
他刚才去上了个茅房,一出来就看到哥哥门口多了个生人,立刻就赶过来了。
他听狗娃说这是个修行人,来找哥哥的,也知礼懂分寸,没有做别的事,也没有要进屋,才放下心来,和狗娃一起等着。
谢羿正看着远处田间忙碌的村人,耳边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他转头看去,只见远处一个中年汉子飞奔而来。
那人高大壮实,一身气血旺盛,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煞气,一看就是杀过人,见过血的。
“难怪这小孩和他叔叔呼吸动作有练过的痕迹,原来家里有个正经的练家子。”
谢羿心中暗道,他早就发现刘当和狗娃生机旺盛,是练过武的。
刘当和狗娃看到谢羿转头,才发现有人来了,他们看清来人,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刘旺在地里干活,接到那片树叶,立刻就和妻子往家里赶,他走的快,妻子张九娘还在后面。
他年轻时学过些拳脚,当过镖师,走过江湖,是见过修行人的。
在他看来,修行人身负异术,行事做派与常人不同,他怕儿子不懂事,得罪了修行人,所以匆忙赶回来了。
“狗娃,你娘在后面,扛着锄头呢,你去接接她。”
刘旺将狗娃支走了,然后朝弟弟使了个眼色,两人快步上前,走到谢羿三丈之外站定。
“法师光临寒舍,刘旺有失远迎,还请赎罪。”刘旺拱手道,态度很是恭敬。
他是走过江湖的,眼力见识自然不凡,他看谢羿那一身白袍,就知道谢羿不是寻常修行人。
但是他不知谢羿来历和来意,不敢贸然上前。
“兄台言重了,是我上门叨扰,耽误了你做事才是真的,你别怪我才好。”
谢羿拱手还礼,接着补充道:“傩教谢羿,幸会。”
“你真是傩师?”刘旺很是吃惊,眼睛都瞪大了。
刘当跟着哥哥练过武,虽然没出去走过江湖,却也听过傩教的名头,他也是一脸惊讶。
谢羿看刘旺这个反应,哈哈一笑,“哈哈,兄台若是不信,我戴上脸子让你看看?”
傩教傩师行走天下,傩面就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刘旺是老江湖,听谢羿语气已经信了,哪里会真让他戴傩面表明身份,忙上前拱手赔礼道:“谢兄弟莫怪,刚才多有怠慢,还望赎罪。”
他刚才不信任谢羿,特意将狗娃支走,现在知道谢羿来历,立刻拱手赔罪。
谢羿忙扶住他,笑着道:“刘兄不必如此,江湖险恶,你是有家有口的人,谨慎点好,这个道理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