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短,字迹却很奇特,一笔一划,细如铁丝,刚劲瘦硬。
这些字透出一种锋利尖锐感,就像一根根黑长的剑丝折成的。
木兰自小聪慧,喜欢看书,对奇文异字也有涉猎,却不认得这种字。
“此为铁线篆,乃是昔年天下第一剑客天绝客自创的,你不是剑道中人,不认识也正常。”谢羿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铁线篆。”木兰虽不认得这字,却听过这字的名头。
昔年天绝客锋芒太盛,三十一岁成就天下第一剑客之名,却遭遇天妒,在五十九岁时病故。
他死前将生平刻在在蜀中剑门山石壁上,供后人瞻仰。
除此之外,还刻下一门自创的铁线篆,供后辈剑修钻研学习,有锤炼剑意,磨砺剑心的妙用。
“这是剑客写的,你刚才这么大反应,难道对方要约你斗剑?”木兰道。
她昨夜醒来之后,专门找人打听过谢羿的事,知道他在灵官镇和大雪剑宗的人论过剑,还胜了,是个很厉害的剑客。
谢羿刚才一身剑意激荡,像是要拔剑和人打架一样,所以她觉得这信是别人下的战书。
谢羿摇头,“此人篆文中所含剑意淡而生涩,不是用剑的人,这信不是战书,而是一封观剑的邀帖。”
说完,他直接将信的内容说了出来,“明日清晨,枫林渡口,蜀山弟子与人相约斗剑,请君一观,切莫错过。”
“原来是听到蜀山的人了。”木兰听到信的内容,对谢羿刚才的反应也理解了。
天下剑派无数,锋芒最盛者,当属玄黄洲的蜀山剑派。
蜀山弟子与人斗剑,要展露蜀山的精妙剑术,任何一个剑客听了,都会心神激荡,不能自已。
谢羿现在已冷静下来,对于此事真假,他并不怀疑。
蜀山弟子与人斗剑,枫林渡只怕早已传开了,他去了一问便知,对方也骗不了他。
他倒是对此人的身份很好奇,“此人专门通知我去观剑,明明是好意,却不显露身份,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木兰虽不是剑修,却对这场斗剑很是期待。
蜀山天下闻名,门下弟子个个剑术非凡,蜀山弟子的对手,自然也是剑道高手。
剑客相争,高手相斗,这可比府里唱的戏刺激多了。
她一出门就遇上这种事,恨不得立刻飞到枫林渡去,她甩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拉着谢羿就走。
“快走,快走,此地距离枫林渡只有四十里,我们快马加鞭赶过去,休息一夜,明早好看热闹。”
枫林渡口在河流和鸣春江的交汇处,以渡口为中心,有茂密的枫林散开,如一张红毯铺在大地之上。
这片枫林绵延十里,都属枫林渡地界。
日落时分,谢羿和木兰已到了枫林外,他们翻身下马,打算休整一下,等天黑了再进去。
红叶集的集日将近,各路人马都往这里赶,有人赶路,就有人发财。
他们一路上发现了很多尸体,身上的东西被抢走了,有的连衣服都被扒光了。
两人来的路上,专门放慢了速度,硬是一个劫道的都没有。
他们很不甘心,想等天黑了再进去,毕竟某些人的胆子只有天黑之后才更大一些。
地上生了一堆火,木兰坐在火堆旁,手拿一把短刀,正在给兔子剥皮。
刀身如弯月,薄而尖锐,刀刃中沁着血色,刀光殷红,刀尖过处,兔子皮瞬间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