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会功夫，地上只剩下干净的牛骨架和两大盆肉。

程鹏想要将剖出来的脏器丢掉，却被方闲叫住。他当着众人的面剖开那牛肚子，冲洗干净后切成片摆好。

惹得众人一阵鄙夷。

然而方闲立即反怼回去，只留了几小片放在下面。

又支起一大一小两口铁锅，听方闲在那边感叹什么“小牛身上油水不多，找来找去就这么些，实在可惜”之类的话，凝霜雪不懂他要搞什么名堂，就趴在高楼上看他操作。

生火起锅，倒入从两头小牛身上分解下来的油脂兑上水，丢进去些不知名的小草，看他招呼众人注入内力，那锅里的水很快沸腾起来，烧干之后冒出些油花。

此时已经能闻到些许香气，众人脸上的表情也从懵逼转变成好奇。

再看他兑入一大把香料，又抽出来一大包红彤彤的干果子倒入其中熬制——便是茱萸。

记忆中，那好像是民间的药材？

等那锅中的油水发红，咕咚咕咚喷出些小泡泡时，方闲用剑剔下肉片丢入锅中，涮了几下便塞入口中。

他表情中虽然掺杂着几分可惜和不甘，但更多地还是爽快和满足。

接着见他剔下大块上等好肉悄悄装起来，交代一番便捧着那口小锅跑开了。

留着一群弟子围着大锅发愣，直到香味飘出，众人纷纷尝试，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表情时，凝霜雪也被迫跟着咽下口水。

好啊！那方闲还说要做好吃的，这会儿估计捧着小锅躲哪儿偷吃去了！

别忘了你最开始许诺的可是本座啊！

非得把你抓出来拷打一番不可！

然而动用神识去追随方闲，却感觉那香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身后！

一回头，竟是方闲捧着那口小锅站在身后发笑：“准备开饭！”

忙慌着收回神识，凝霜雪看他大包小包背在身上，真觉得有些错怪他了。

“咳咳......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啊？”方闲想要摆好铁锅生起火，却发现这地儿不太合适，又道：“凝大宗主站在高楼上皱着个眉，谁看不到啊？不然这种吃法你们又没见过，你以为那群弟子怎么会乖乖听我吩咐。”

“有那么明显吗？”凝霜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忽然想起来，方闲他端着小锅跑来阁楼上找本座，岂不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看方闲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摆弄手中的小锅，她娇嗔道：“不行！要吃也得给我换个地方！”

竹林幻境。

方闲费了半天力气，锅中的少有的油水都凝固了，才将一切都准备好。

将先前喝茶的桌子切个圆孔出来放锅，下面堆上些柴火。

弄来些芝麻让凝霜雪用怪力榨成油。

甚至趁着重新煮开的功夫，他还杀了几只鸭，取了些肠子出来。

隔远处看，这一锅东西确实稀奇，可摆到眼前，凝霜雪觉得也就那么一块儿好肉算回事儿，其它竟然都是些内脏。

想到方闲说他在天界的生活向来拮据，凝霜雪怕伤了他，也没好意思摆在明面上讲，等到方闲坐过来时才问道：“这在你们天界叫什么？”

“火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