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粥甩出折子沉声道。
“敢问指挥使大人,可有证据?”
王如龄捡起册子,看清上面的人名后吓得冷汗直流,要知道这上边不少人都和自己品级相差不远,多是四,五品的清贵文官,甚至还有几个平级的官员。
“锦衣卫办案需要证据吗?”
“想来有个名册便够了!”
骆粥理所当然道。
“骆大人,下官……”
王如龄硬着头皮开口道,自己上边可没人撑腰,若真把册子上的人都抓了,只怕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王同知,莫不是要抗命?”
骆粥走到王如龄身前冷声道,说话间手已经搭到了腰间的绣春刀上。
“下官,不敢!”
王如龄见状脑子里浮现出这疯子之前干过的事,吓得一个激灵,猛然跪倒在地道,毕竟自己早死和晚死还是分得清的。
“骆大人,有令,下官莫敢不从。”
王如龄态度很是谦卑,连带着身后那些骆粥叔伯辈的锦衣卫老人也踹踹不安起来。
“如此,便好。”
骆粥轻轻拍了拍王如龄的肩膀道,目光在锦衣卫一众官员中扫去,目之所及没有一人胆敢直视。
“锦衣卫当年是何等的风光?尔等入籍尚浅虽从未经历,可想来也从父辈听闻一二,本官便不在多提了。”
“不过这些年锦衣卫过得是什么样子的日子,想必诸位定然深有所感……”
“朝中有尚关系之人,早早便脱了锦衣卫这身皮,另谋出路去了,余下皆是绑死在这条船上的人……”
骆粥迈步往前直接略过那些锦衣卫中的高层,停留到那些低头不语的年轻百户,总旗身前喃喃道。
“朝堂之上,群臣厌我,欺我,辱我,轻我……动辄弹劾,亲朋好友更是羞于与我等为伍,说是过街老鼠也不足为过。”
“便是区区七品监察御史也敢指着我锦衣卫指挥佥事的鼻子骂,寻常百户,总旗更是……”
骆粥的语调不高,只是平静的叙述着锦衣卫的近况,老人尚且了无波澜,可身前的一众年轻官员却是满眼羞愤。
“说起来,也不怕诸位笑话,家父为锦衣亲军前任指挥使,几日前离奇身死,而今头七未过,可听到最多的话,确是劝诫本官息事宁人。”
“呵~”
“这话本官听得耳朵都险些起了茧子!”
骆粥自嘲道。
“他们是怎么有胆子说出口的啊?”
骆粥语调陡然拔高,
厉喝出声道。
“骆大人,下官知罪!”
话音刚落,王如龄便磕头认下,头如捣蒜,便是之前一同来骆府祭拜劝诫过的一众锦衣卫高层也只觉得腿肚子发软,膝盖不由自主的弯曲倒地。
“本官不想在听到诸如此类的言语。”
骆粥冷声道。
“同样不甘锦衣卫这身皮如此轻贱!”
骆粥没有理会跪倒在地的众人,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那些年少之人。
“尔等,难道便甘心如此?”
骆粥转身问道。
“属下,愿为大人效死!”
当骆粥闻声回首时,
身后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人。
他们俱是紧攥刀柄满身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