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揣着怀里的银子,打了二两好酒。
也就是得了意外之财,才舍得这样花钱。
“这银子,可真是不经花。”
平日里苦巴巴的过日子,得了这意外之财,稍微能享受享受,可这点钱又能享受个什么?略花一花,便感觉快没了。
享受了花钱的快感,再去过苦巴巴的日子又总感觉心里痒痒,难以忍受。
看着街边偶尔过去穿着绫罗绸缎的大官人。
李吉紧了紧身上的粗布衣服,眼睛里满是艳羡。
“唉……”
叹了口气,扭过头来看了看手里的钢叉,多少有一些嫌弃。
“做个猎户,我什么时候能出头?一辈子受穷。”
吃饱喝足了,总是容易泛起许多思绪,李吉此刻便平添了许多忧愁。
迈步往家走,刚好路过那告示牌。
又忍不住的扭过头去看两眼。
他认的字不多,那告示上到底写的什么,他不认得,但他听人说是通缉山贼的。
旁的虽然不认识,但那三千两个字,他却认得分明。
官府出了三千贯赏钱,也是大手笔了。足以成为这些平头百姓口中的谈资。
“若能得了这三千贯赏钱,可就发达了。还是官府有钱呀,随便出那么一笔,我便是干一辈子也攒不够。”
这么一大笔钱,李吉难免会有些幻想。
但他自己也知道,这钱不是自己能拿到手的。
颓唐的摇了摇脑袋,正要继续走。
突然,李吉心里一跳,起了心思。
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出头?要想飞黄腾达,唯有靠从官府手里露出来些资财。
官老爷手指缝里略露一些,便够自己美美的生活了。
史大郎他们不过是一地财主,随手一拿也给了十来两银子。
若找个官老爷投效,纵然是让他拿个大头,自己只要手指缝里流出来的那些,也得有个百十两了。
李吉撵了撵脚,狠了狠心,一转身又往回走。
县衙的一处偏房。
没有关门,上面垂了个帘子。
屋里两个都头在闲谈。
“这史大郎出手可真够阔绰呀。”
“那可不,咱们这样的,虽说在县尉手下听用,在史大郎他们眼里却也算不得什么。”
“你说这倒也是奇了,当个都头才能捞几个钱?他爹也愿意陪他胡闹,花了这么多钱给他要了两个都头的位置。也不知道那个叫李济安的是何方神圣。”
“这史大郎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瞧瞧他那一身青龙,就不知道让他爹花了多少银子呢?现在又要练什么兵打山贼?这多可笑。”
“谁说不是呢?慈母多败儿,这当爹的太溺爱了也不行。要是我家那小子,早挨一顿狠的了。”
李吉听见屋内有人说话,却也没听清在说什么。
他也不敢再鬼鬼祟祟的在一旁偷听。
连忙隔着帘子往屋里打招呼。
“两位都头在吗?”
帘子一晃,两个人影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