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岚跪在了王甫的身旁,这一幕若是让那种初入宫的宦官看到,一定要震惊的丢掉下巴。因为若是按照秩比,王甫可是比毕岚低好几级的。
但此刻毕岚可丝毫没有一个位者的模样,他露出哀伤的神情。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主动带着陛下前往西园的。没想到害死了苏公公他们。”
王甫扶起毕岚,语气充满慈爱。
“无妨,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苏康他们死了也好,大将军都主动亮剑了,有了这么一尊大敌在眼前,反而能让内廷拧成一股绳,也就不会斗来斗去了。倒是能的几天安宁。”
“对了。你刚刚说苏公公?这是什么说法?”
“天子是这么称呼内官的,所以我也就跟着一起叫了。许是解渎亭国那边称呼内官的方式把。”
王甫皱眉“以后可不许再叫了,天子喊一喊不要紧。你们可不能跟风。明个要是传出去。还不给人传出天子喊内官阿父这种谣言(汉时称父为阿公)”
“哎哟,老王,你倒是还有闲心教导后进啊。”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身穿一身丝制蓝袍的曹节走了进来。
王甫和毕岚忙都躬身行礼“曹侯。”
那老者不耐到“什么侯?大马猴!和那大长秋一样都还没正式下旨呢。”
他自顾自的从王甫的博物架拿了一坛酒,便跪坐到一张蒲团,将酒倒入旁边的铜豆中。
王甫忙拿出一只酒樽放在,从铜豆里舀了一勺酒到酒樽里双手捧着递给曹节。
曹节也不推迟,将酒拿在手里,却没有去喝,而是说到“王甫,这次的情况很坏啊。你举荐的那个符玺郎都死在这次的波折中了。”
王甫闻言身子微微颤动,但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说到“下官知道,本就是为了这种情况才准备了这么一个人,难免的。”
“你不知道!情况真的很差啊,大将军已经开始把手伸到内廷里来了。这次连你都差点拿问了。是孤舍出这张老脸在太后那里哭着说你的好话。太后才下定决心从大将军那里把你保下来的。否则像你这样牵扯当初的党锢如此之深,是很难脱身的。”
曹节拍着脸说完把酒一饮而尽。王甫忙又给他斟满。一边说到“曹侯大恩。”
“什么恩不恩的,孤不在乎。当初党锢的时候,是你说事情闹大了,牵扯到我们的子弟了,得快点收手了。听了你的鬼话啊!我才收手的。
现在那群清流们全都又回来了,都怨你。他们磨刀霍霍。除恶务尽啊。你听说了吗?李膺,对就是以前那个司隶校尉李膺,窦武已经让他当长乐宫的少府了。以后我们要再想讨好太后,没门了。”说到最后,曹节已经是十分激动,满脸涨红。
王甫难得露出一副真的被触动的模样“当初党锢,追捕范滂。结果范滂逃到了哪里,那里的县令不愿追捕他,就丢下印绶和他一起逃跑。范滂不愿连累太多人,便干脆留在原地等着被捕。他们也是一群有着自己的道并加以恪守的人啊。”
曹节白了王甫一眼“什么道不道的?看看眼前把。我们彻底翻不了盘了,亏你之前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孤信了你的邪了。算了,你收拾收拾,带着你那些破烂家伙什,回乡下去把。你放心,暂时还动不了孤。”
王甫却似乎没听到曹节的话似的,继续说到“像范滂这样的,是忠诚于国家的士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希望能让这大汉变得更好。像这样的士人,是我们这些被视为只会危害大汉的人所拉拢不了的。”
“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