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希沉默片刻,默默地把纸条塞进上衣口袋。
他暗暗告诉自己,盛情难却,断然拒绝女士的邀请在西方是一件非常不绅士的行为,我只是出于礼貌留下信息,但肯定不会去那里的。
他又独自喝了一会,大约晚上七点左右的样子,桑切斯一个人垂头苦脸的走了进来。
“亚希少爷,我把事情办砸了,”桑切斯坐在亚希身边,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原因呢?雷蒙德不愿意见你?”
虽然亚希对这种情况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吃惊,毕竟他听说雷蒙德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做事永远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会轻易把事情做绝。
“不是的,他见了我,我也按您的意思把信封送给他,而且他也接收了,但是因为菲利普斯工厂的事情,他现在没办法见您”。
亚希听闻后稍稍放心,那个信封里有给雷蒙德的好处费,费用不多,但是用这点费用换一次见面,任何成年人都不会拒绝。
而且既然菲利普斯工厂出事,那就再等等好了。
他让艾丽也给桑切斯倒了一杯威士忌,后者歪着脑袋在两人脸上来回看,心里想着,原来圣亚契城地区还有几个面相不错的男生嘛。
“喝点威士忌,然后把事情说给我听,”亚希把威士忌推到桑切斯面前,敲敲桌面说。
“是杰米案的原因,”桑切斯把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杰米先生一死,他的那些股份与供应渠道全都暴露出来,菲利普斯工厂的股东们都在争抢这块肥肉,我去见雷蒙德先生的时候,他正在与那群股东大吵”。
“杰米先生生前一直与他联系,他认为自己应该从中获得更多的利益,可显然那群股东不同意,他们认为雷蒙德先生只是一个小小的采购员,没有理由占有工厂的股份”。
“大公司都这样,小股东从不做任何决策上的事情,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在董事会上投反对票以及舔大股东的菊花,”亚希嗤笑着回应。
上辈子他可是有着多年斗争经验的老社畜,那个时代维系着人与人之间羁绊的是情感,但是纠缠最深的往往只有利益。
当有更大的利益降临时,斩断这种羁绊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根本轮不到第二种选择出现。
“你不会当着那些股东的面把信封塞给雷蒙德吧?”亚希又问道
“当然不会,嗯,是雷蒙德先生送我出来时交给他的,嗝~他说暂时没办法见我们,嗝~嗝~如果有机会嗝~他会通知我们的”。
桑切斯又把杯中的威士忌一口喝掉,这家伙可能并不擅长喝酒,两杯下肚,他的眼神明显迷离起来,说话也变得没有那么顺畅。
亚希看着桑切斯手中的空杯子暗暗皱眉,虽然没有顺利见到雷蒙德是很糟心,但是这个兄弟是不是喝得也太猛了,他可不记得桑切斯有喜欢酗酒的习惯。
不过他还是让艾丽卡把桑切斯的酒杯续满,说:“他既然收下了信封,我相信他肯定会联系我们的,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后面只能祈祷上帝保佑”。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亚希眼看着桑切斯又准备把威士忌一口喝掉,连忙伸手阻止他,不悦地呵斥:“你要是有这样的坏习惯,我可不会让你待在家里的”。
亚希虽然上辈子也经常因为公关需要应付酒局,但绝对不是喜欢喝酒的人,而且对于不知节制,肆意酗酒的人更是深恶痛绝。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酒精摄入都控制不住,没有最起码的理智底线,那基本可以断定这个人不会有太大作为。
“不是的,亚希少爷......”桑切斯痛苦地抱头,终于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是我的妈妈与弟弟,他们明天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