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刘备所部中军帅帐。
“大哥,您究竟是怎样想的?”
张飞环眼微张,急躁道:“这曹贼身死,曹军必乱,纵使当下正值隆冬,不宜大规模出兵,但也不必这般谨慎,咱们趁着曹、吴两军不动之际,先行拿下……”
“翼德!!”
刘备眉头紧皱,低声斥道:“某此前再三言明,是否动兵皆由军师来断,若再让某听到这些话,军法从事!”
“大哥……”
张飞愣神,惊诧的看向刘备,一时间有些语塞。
他极少见到自家大哥这般,纵使当年贪酒丢掉徐州,虽说喊打喊杀,然他心中却也清楚,自家大哥不会真杀自己。
不过当年丢掉徐州一事,依旧让张飞愧疚至今,可这一次,张飞却能清晰感受到自家大哥,语气所难掩的不安和凝重。
难道曹操被杀,这有什么不好吗?
“翼德,你去巡视军寨。”刘备强稳心神,看向张飞,“时下某病重卧榻一事,不能走漏风声,去吧。”
“喏!”
张飞站起身,抱拳应道。
从得知曹操身死一事,刘备就如同度日如年一般。
麾下所部势力怎样,刘备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尽管嘴上说曹贼该死,但刘备从没想过真要除掉曹操。
至少在自己没有自保之力前,曹操不能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曹操是三分天下的压舱石,是孙刘联盟的关键。
现在压舱石没了,那名为匡扶汉室的这艘大船,就变得飘摇起来。
“军师。”
走出帅帐的张飞,瞧见诸葛亮行色匆匆,快步朝帅帐走来,随口说道:“此次军……”
“嗯。”
诸葛亮微微点头应道,就没再理会张飞,朝帐内走去,这让张飞眉头微皱,心里生出些怒意。
“孔明,那鲁子敬走了?”
见诸葛亮回来,刘备忙站起身,伸手道:“怎样?这次所谈怎样?是否询问出……”
“没有。”
诸葛亮微微摇头道:“鲁子敬所言还是跟先前一样,周公瑾想率部撤离赤壁,退守到樊口一带。”
“难道真不是周公瑾所为?”
刘备闻言皱眉道:“可若不是周公瑾,那还会有谁?孙仲谋吗?这些时日,南郡和江夏郡两地,局势真令人难以琢磨。
云长从华容道折返赤壁,鲁子敬过来恭贺,透过此人的言行举止,某就觉得甚是古怪,他好似并不清楚,曹操已死的消息,若非你当时打断,某险些说漏了嘴。
而刘琦公子染风寒之际,曹仁亲率江陵兵马,欲进犯赤壁一带,周公瑾所领诸部的种种表现又处处透着古怪。”
“可疑之处的确很多。”
诸葛亮皱眉道:“主公,亮现在怀疑,此前曹操身死华容道,恐并非周公瑾所为,甚至孙仲谋都不知情,不过具体是谁,还无从查证。
若非刘琦公子染疾病故,主公南归夏口悼念,着命云长进驻夏口,陈到进驻樊口,恐当前荆北局势亦绝非这般暂稳。
时下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继续耗着,耗到曹军或吴军有所异动时,我军才能有所行动。
不管周公瑾做了也好,还是没做也罢,当前夏口与樊口,这两处江上要道都被我军牢牢掌控着,除非孙权要率部北上,或周公瑾要撕破脸,在此之前,驻扎于赤壁的诸部,就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刘备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刘琦的死他不想多想,当前这等严峻压抑的局势,他无心再多想其他。
“孔明,你说宪和果真能说服文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