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俩一合计,觉得还是应该互相利用,暂时别跟他闹翻了,我性格的缺点是太冲动,做事不太考虑后果,觉得盗墓这条路可行,世界任何事物都有他的两面性,好事可以变坏事,坏事也可以变好事,这就是辩证法。
我曾听我祖父讲过摸金校尉的规矩,和盗墓贼大有不同,盗墓贼都是胡乱挖,胡乱拿,事做得绝,管你什么忠臣良将,什么当官的还是老百姓的,有谁是谁,没半点规矩可言,就算有也都是农民们自己琢磨出来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自古以来,山里人一直认为盗墓就是一项创收的副业,不存在什么道德问题,北方是这样,南方湘西一带就拿抢劫杀人当副业,山民白天为农,晚为匪,躲在林子里,专杀过往的外地客商,从不留活口。这是千百年的生存环境所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穷山恶水就吃古墓,吃过路的活人。只要附近有古墓,就会有人去挖。偏远的地区,山高皇帝远,王法管不到这里,虽然这道理在法律没人能说得通,但事实是这些在深山老林里都很正常。这附近的古墓大多年代太久,沧海桑田,早就没有了明显的标记,要不然早都被山民们挖光了。
摸金校尉们干活,凡是掘开大墓,在墓室地宫里都要点一只蜡烛,放在东南角方位。然后开棺摸金,死者最值钱的东西,往往都在身带着,一些王侯以的墓主,都是口中含珠,身覆金玉,胸前还有护心玉,手中抓有玉如意,甚至连肛门里都塞着宝石。这时候动手,不能损坏死者的遗骸,轻手轻脚的从头顶摸至脚底,最后必给死者留下一两样宝物,在此之间,如果东南角的蜡烛熄灭了,就必须把拿到手的财物原样放回,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头,按原路退回去。
因为传说有些墓里是有鬼的,至于这些鬼为什么不入轮回,千百年中一直留在墓穴内,那就不好说了,很可能是他们舍不得生前的荣华富贵,死后还天天盯着自己的财宝,碰这样舍命不舍财的主儿,也就别硬抢他的东西了。”
王胖子急了:“不好说,我操,早看他丫不像什么好鸟了,一会儿我去潘家园,把他那颗大金牙掰下来扔茅坑里。不过白天我听你两聊的,我都听傻了,简直太有学问了,其实我觉得这事吧。”
胡八一看胖子说话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就说。”
胖子做起来道:“其实我觉得这事,你不用有心理负担,那些帝王将相的墓中有无数财宝,但是能说这些好东西就属于墓主人吗?还不都是从老百姓身搜刮剥削来的,取之于民,理应用之于民,现在都八十年代了,也该轮到他们奉献奉献了。那他们自己个爬不出来,这事就得咱代劳怎么能让它们永远陪着那些枯骨沉睡在地下。要做就做大的,那些民间的墓葬也没意思,多数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取老百姓的东西损阴德。”
胡八一说道:“胖子,我在部队待了十年,偷坟掘墓这事我绝不能碰,你也甭动这心思。”
王胖子道:“违法损德的事,咱肯定不碰,可咱现在不是说去收吗?收,你还记得咱俩下乡那地牛心山吗?”
胡八一道:“废话,当然记得,那还能忘。”
王胖子说道:“当地人不都传说,那儿有古墓吗,还说是北宋以前的,咱俩在那河边不是也捡到过一些瓷片,对吧你说那些老乡家里头,谁家没几件好东西啊,现在想想咱随便收一点,回来都能卖个好价钱。就咱住那燕子家,他们家后院那些罐子,你现在想想是不是都挺值钱的。咱们去收几个回来卖了,就省得费劲拔力的折腾了。”
王胖子看着胡八一还在那犹豫不决的样子道:“老胡,你难道就不想那些父老乡亲们吗?老支书、燕子。”
胡八一道:“我父母都由国家养着,我没有家庭负担,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但是我那些牺牲在战场的兄弟们怎么办,他们的爹妈谁去奉养照料?看病吃药的费用,还有他们的弟弟妹妹学的学费,凭着那点抚恤金还不够喝西北风的。
在战场,好象除了我之外,人人都有理由绝对不可以死,最后的幸存者却是我,我这条命是很多战友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我现在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胡八一还是决定,去一趟牛心山看看父老乡亲。”
最后胡八一又说道:“行,那咱们就去趟牛心山。就当去看看乡亲们,万一能收到东西,咱就带着乡亲们一起致富。”
听到这话王胖子高兴的道:“哎呀,我还以为你想不通呢?没想到你这觉悟比我还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