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已经说了,杨太尉也发了话。
无奈的岳飞,只能示意张宪下去找人。
“太尉,杜充不可轻易处置。”
张宪出了大帐,岳飞犹豫着开口。
面前的杨夫子是镇国的帅才,不能因为一个降相受到牵连。
“不错,能看懂时局。
许多事做起来,是需要看时局的,与大义无关。
你要仔细的记好。
待会儿下去,将李成几个匪首的人马并了。
最精锐的入你麾下。
其次李成、其次董平。
甲胄,与你三千,李成两千五,董平一千五。”
岳爷的提醒,杨博不怎么在乎。
他要的就是牵连。
岳爷是统兵的帅才,心机自然活泛,只是有些认死理。
杨博点了他一下,同时分配了一下昨夜缴获的铁浮屠战甲。
“太尉,甲士可否给职下三千?”
昨天中午进入战场,前半夜结束战斗。
岳飞也见识了杨夫子的甲士之利。
杨夫子手下的甲士,如驴如马,行进迅捷。
打的金贼精锐,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以甲士追击卸甲的金贼轻兵,能追上还能战杀之。
这样的甲士岳飞从没见过。
“别想,门儿也没有。
自己去乱匪、流民之中拣选。
给你的甲胄是铁浮屠的双层甲,非精壮不可穿戴。
另有战马万五,也是让你先选。”
岳爷想要占杨夫子便宜,这也是不成的。
精锐甲士,杨博另有用处。
“吾乃杜公美,贼配军休得无礼。”
杨太尉格外的关照,岳飞正想感谢。
杜相公的声响,却在帐外响起。
“好个不知死的国贼,拖进来!”
听着老贼杜充在帐外的戏码,杨博脸上露出了冷笑。
怒喝一声之后。
杜充带着惨叫被一个满身血迹壮汉,抓着头发拖了进来。
“杜充杜公美?
是你决的大河?
是你驱散的汴梁义军?
是你在汴梁弃城而逃?
建康府因你而陷落?
是你降了金贼?
你这一路害了多少黎民百姓?
今日杨夫子就让你知道黎民之重!
岳统制,帐下可是杜充?
与杨夫子验明正身!”
杨博几句问完,岳飞脸色灰暗,也不看杜充。
而是战战兢兢的开了口。
“太尉,此人不是杜充!”
岳爷当堂指鹿为马,气笑了杨博。
扫了堂下一眼,杨博冷笑出声。
“哼哼,杜公美,让你见识见识不一样的死法。
知会金六郎,在战死之人中,找两京、两淮、建康府之人。
取其尸身,与杨夫子活活压死杜充老贼。
李娘子,给这杜充老贼,弄上一纸墓志铭。
细数其累累罪恶,启头就用‘有宋第一贰臣,降金之宰相,相州杜充杜公美’。
让人在幕府山石壁之上,给这老贼刻下大大的墓志铭,可以流传千古的墓志铭。
老贼,杨夫子让你死个明明白白,遗臭万年!
此乃杨夫子歼灭宗弼东路军之战场,以后少不得文人雅士来凭吊此战。
老贼,做上千年的陪衬吧!”
杨博一席话说完,惊呆了堂下众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前宰相杜充。
“小贼,何其恶毒?
饶我一遭,我可自行了断。”
杜充被杨博一席话,吓的心胆俱裂。
真要如此做了,不仅是他一人遗臭万年。
整个宗族都要世世代代诅咒他的。
“晚了!
降相,一国之耻,容不得你死的安然。
事后,杨夫子还要诛你三族男丁,发你杜姓女子入勾栏瓦肆赎罪。
你老家是相州的,待杨夫子收复两京之地。
在你家祖坟之上,也要给你这有宋第一贰臣树碑立传。”
杨博如今在莫府山一带,威严甚重。
不等杜充二次求饶,金六郎已经进了大帐。
“六郎,在莫府山选一石壁。
待会儿用两京、两淮、建康之人的尸身,压死杜充这老贼。
李娘子做完了墓志铭,马上着人在石壁刻字。
拖这老贼下去领死。”
杨博说完,等着金六郎的动作。
可这次金六郎,却没有之前那么听话。
“小夫子,杜充可杀,可不该小夫子来杀啊!”
说着金六郎就跪在了堂下,为生死大仇杜充求活。
“太尉,不可擅杀宰执啊!”
岳飞也想跪求,却被杨博以杀人般的眼神制止了。
“少安,还是由朝廷处置吧。”
战战兢兢的李易安也加入了求情的行列。
想到死去的赵知府,李易安不由的为他庆幸。
若是落到小杨夫子的手里,赵家怕是也要遗臭万年了。
“六郎,杨夫子说话不好使吗?
此事杨夫子自有计较。
需要杨夫子与你细细分说吗?”
听着堂上杨夫子说的森然,金六郎双眼瞪的血红。
恨不得生吃了杜充老贼。
“六郎依了小夫子之言。
六郎替汴梁残民,谢过杨夫子!”
说完,金六郎抓起杜充的发髻。
狠狠一拽,拖着杜充就出了大帐。
“杨夫子不可啊……
弑杀宰执,朝廷必然要问罪的。”
听着杜充的惨嚎,岳飞再次给这该死的老贼求情。
“此战立功过大,需要遮掩一下。
杜充是很好的遮掩,无须再劝了。”
听杨博说了实情,岳飞一愣,李易安也是轻颤。
“金二,嘱咐你爹爹,那些个降官不要滥杀。
杨夫子要看看行在那边,怎么处置他们。”
杨博嘱咐完了金二,再看堂下众人,一个个都有些拘束了。
“岳统制,刚刚说到了战甲。
马甲也有一批,杨夫子的意思是改成战甲。
重甲骑兵过于沉重,运动之中,失了迅捷,不好。
轻骑、精骑,是不错的。
辅以弓弩,远则射,近则走,走不了则战。
以游骑战法,可以吊打重甲骑兵。”
给岳爷指了一下以后骑兵的潮流,杨博就打算散帐。
挞懒的援军将至,还有大仗要打,岳爷这边的事情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