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吴表臣和他的关系世人皆知,此番要是不能为自己人讨个说法,那自己还怎么给手下人交待。
“望官家垂怜,臣确已昏聩,请您准了罢!”
“出了这么大的事,臣已无脸再做这宰辅,无脸再为您效劳了。”
“不不不,”刘邦摆了摆手,“你可能误会了。”
嗯?
本来秦相爷不识抬举,就已经让人很是意外了。
但皇帝的反应,却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朕的意思是,现在是在查这朝中贪污克扣军饷的事儿,你要辞官的事儿不适合放在现在说。”
“你呀,老是这么不分轻重,上次儿子被人打了你要在朝会上提两句,现在这边办着正事儿呢,你又来提什么辞官。”
“话说,你兼任着这三司使,当真就没有装点在自己的口袋?当真就只是一时不查?”
秦桧听了这话,几乎要吐血出来。
皇帝那嗔怪的语气,竟然说自己不分轻重!
自己要辞官了!
老九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而且依着他的意思,还想把自己也一起给查了?
这下子,秦相爷是真的傻眼了。
皇帝不按套路出招,还阴阳怪气了自己一番。
这般羞辱……姑且当他是在羞辱自己吧,秦桧心中恨极。
“行了,”刘邦把刀递给了一旁的宿卫,“既然你们都招了,那便再辛苦一下,把各自贪了的写个数……分开写,若是数目还是对不上的,朕当再给他一个交待。”
被交待了的吴表臣尸体还在这里摆着,听了这话,武将还好,文官们的心都快吐了出来。
“至于秦爱卿嘛……”
稍微思索了一下,刘邦便拿出了自己的办法:
“你说你是清白的,那朕也不能污蔑了你,你且先回你的相府罢,等收了他们的供词,朕也要给你一个说法不是。”
言罢,又吩咐杨沂中道:
“叫些人送秦爱卿回府,在供词出来之前,秦相府要是跑出来一只蚂蚁,哼哼……”
“真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杨都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哪怕是他并不害怕得罪秦桧,但这事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难免还是觉得头大。
今儿这事儿就暂时算了了,但皇帝带给众人的惊讶,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为了避免他们传话儿,刘邦把众人给分别带到了选德殿和西湖凉亭上,由杨沂中和刘錡一人看着一头。
如此,他才腾出了些功夫来,擦掉身上的血迹。
辛次膺眉头皱得用力,按理说,皇帝这般行事,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但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这事儿远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只是一个开始。
秦桧二次为相这几年,除了议和,便是在党争。
朝中老人死的死,贬的贬,现在的朝廷里,要么都是秦桧一党的人,要么就是可能会成为秦桧一党的人。
像是他自己这般的,在皇帝昏迷之前,早就做好了外放的准备。
如此一来,这事儿恐怕到头会搞得虎头蛇尾。
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自家的皇帝陛下,说实话,从皇帝醒来之后,行事说话处处都粗鲁得紧。
非但不像是一国之君,反而和那些个行伍的有些类似。
但就是这么一个皇帝,却让辛次膺无比的安心。
是对宋国未来的那种安心。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因为他有些害怕,害怕见过了那些个妖魔鬼怪之后,皇帝又会变成之前的那般模样。
既然如此,那当做好为人臣的本分便是。
心中打定了主意,辛次膺坚定无比。
“辛次膺,辛次膺!你小子发什么呆?”
皇帝的声音响起,辛大人连忙贴了上去:
“官家,您唤臣何事?”
“朕有话要问你。”
刘邦看着地上那个人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