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木头!
等他骂完了,杨沂中正欲开口,又被刘邦给阻了下来:
“把这个喝了,喝了凉快些。”
尚食局做的莲子羹,是以前赵构最喜欢的消暑汤儿。
圣眷在此,杨沂中心头感动,一口便喝了个精光。
“还真是个粗人,这般好物如牛饮水一般。”
见他又不好意思了起来,刘邦问道:
“你不是该去见岳云?怎的又回来作甚?”
杨沂中躬身道:“回官家的话,已经见过了,此般是关于那思北楼的事。”
“哦?”刘邦瞬间便来了兴趣,“已经打听清楚了?”
“一些事情还待求证,但这思北楼的东家,确是疑点重重。”
说着,杨沂中便介绍起了这刘璃来。
此人绍兴二年入的临安,也就是九年多快十年以前……当时从北南逃者依然众多,但大都是些个没有家世的穷苦百姓。
唯独这人不同,从海上而来,入了明州之后,便买下了当地的七家铺子和两艘大船。
有如此财力之人,从北向南一路上竟然还留了这么多的钱财,不说是完全不可能,但和难于登天也没什么区别。
那时候伪齐尚在,沿海各地尚有兵乱,加上这一路上的金兵流匪,路上同来的其他路人,还有进了宋国境内后,各类衙吏的卡要……
如老王头那般,现今在天子脚下尚敢勒索钱财,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但偏偏,这人一没有亲戚好友,二没有同乡故知,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生意给做到了临安。
那思北楼,在临安城也算得上是个有名有姓的地方。
而且这人来的时间也颇为凑巧,恰好是皇帝到了临安、决定定都在此之后的时候。
除此之外,这刘璃在宋金两国都颇有能量,绍兴七年淮西军变的时候,郦琼,也就是那个带着项光世四万多人投降伪齐的,当月便在思北楼的明州船上喝了十夜的酒。
那前任宰相吕颐浩,两年前去世时被赵构追赠为太师和秦国公的,苗刘兵变时立下大功的人,在去世的前一年,也在思北楼待了数日。
这般人物,在临安城中却声名不响,旁人更是连其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合理。
刘邦想过这刘璃的本事,敢在知道自己得罪了秦桧之后,还放言能帮自己渡河的,怎么也不会是个泛泛之辈。
但他没想到,连一国宰相、叛将,都和其有着交集。
还是自己给想简单了一些。
“此人真正来历,你有想法吗?”
杨沂中摇了摇头:“目前判断其为金人安插在宋的眼线,但具体如何,是不是拿了他,再……”
“还不知道他有多少同党,暂不可惊扰了他。”
“官家,那臣继续派人盯着?”
“盯,自然要盯着,”刘邦把道济唤了过来,摸起了他的脑袋。
知道皇帝最近想事的时候,就喜欢摸小和尚的头,杨沂中便也不再说话,等着吩咐。
“你再与朕说说,项光世和他爹,当年做的好事。”
杨沂中军中出身,和这家两个又同处西北,对于这父子俩的故事清楚得很,也不用什么提示,便从项延庆的光辉事迹开始说了起来。
刘邦一边听着,一边又朝着道济说道:
“把你那日和朕说过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