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到了一些个事情,张俊又惊又恐之下,和杨沂中也是一样的反应。
拔出刀来,就想冲将过去。
百姓们哪里管得了他是不是张太尉,只要是能跑的地方,就算是皇帝在,那现在也得跑。
“让开!让开!”
“都他娘的让开!”
张俊五十来岁的年纪,毕竟也在战场上厮杀惯了,此刻如换了个人般,哪里还有在秦相府时候的谦逊模样。
见自己冲不过去,张太尉咬牙道:
“谁人再阻,直接杀了!”
这话只是短暂的起了作用,前边的人纷纷绕往其他方向。
但是后面的来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一人只顾得往前冲,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杀气腾腾的张家军。
距离张俊还有三步的距离,张太尉挥起一刀,便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大条口子。
这人到死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的血溅到了旁人的身上,这尖叫声又从这头响了起来。
不单是张俊,所有的张家军三十多人,每个人都使了一刀。
顷刻之间,便有三十多位百姓倒下。
一些个不明所以的,年纪稍长一些的,不住地问道:
“是金人打过来了吗?”
这一幕被楼上的人看了去。
“狗贼!”
刘邦怒不可遏,就算是当年的秦国兵,也没有这样当街砍杀百姓的!
这,这是要逼着人家来造反吗?!
刘璃同样愤怒不已,但他看见马车的那头,心中却又劝慰自己:
都是值得的,只要杀了皇帝,一切都是值得的。
“辛大人,您看好了,这便是您效忠的皇帝,这便是您效忠的朝廷,这,便是咱们大宋的将和兵。”
“金国之地的大宋百姓过的便是这般日子,大宋境内的大宋百姓,过的还是这般日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过了河去,至少在那边遇上了这种事,也能劝慰自己两句,自己非是死在同族手里。”
刘邦上次这么愤怒,还是在听到了自己死后吕雉所做的一切。
他看着愣在原地的杨沂中,大喊道:
“把这个老杂毛拦下来!”
杨沂中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拔出了刀,走了上去。
“哟呵,没想到杨都使这般男儿,倒还真听辛大人的话。”
说是这样说,但是刘璃知道,文官们在武将头上撒尿这种事,大伙儿都习惯了。
就像是大伙儿习惯了,秦六一个家奴的跋扈那样。
张俊又是一刀,朝着冲过来的人头上砍去。
不过这次,却是‘铛’的一声,被杨沂中给拦了下来。
“正甫,你这是作甚?”
“太尉,不能这样做。”
“那可是官家的马车?”
见杨沂中点了点头,张俊怒骂道:
“那你还敢拦我!你是个殿前司的都指挥使!官家若是有了什么,你的脑袋还能保得住?!”
两人一起朝着马车看去,那守在马车边上的护卫,明显已经力竭了。
“让开!”
张俊又是一刀,依旧被杨沂中挡了下来。
吓得来人屁滚尿流的赶紧跑到了一旁。
“杨沂中,你想造反!”
“官家……”
他很想说,官家不在马车里。
但是,皇帝没有让自己告诉张俊这个。
杨沂中记得很清楚。
另外一个,现场又生出了事端。
在那群匪徒的身后,又跟来了一群人。
他们和之前这群明显不是一伙儿的,因为两帮人甚至还打在了一起。
张俊看向杨沂中:“这是你的人?”
后者摇了摇头,杨沂中也很疑惑。
刘璃捏紧了木栏杆,没想到赵老九这么阴,竟然还藏了人!
不过很快,两群人便散了开来。
后来的这群,他们的目标不是马车。
而是……
百姓终于散得差不多了,谁也没想到,只是看个热闹而已,竟然还会搭上性命。
只是那死了的三十多人,不知道要伤却多少人的心。
看着那群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张俊双手捏紧了自己的环首刀。
“来得好!”
张家军虽然名声不如岳家军和韩家军,但少说也是宋国的半个精锐。
如此情况之下,并无一人退缩,反而是朝着来人迎了上去。
杨沂中此时也腾出了手来,不用他说,殿前司的护卫能过去的都过去了,有了他们的加入,守着马车的几人压力骤减,局势也发生了变化。
“原来这些人,想杀的是这张太尉。”
一直观察着下面的情况,直到现在,刘邦才终于松了口气。
“东家,你身份倒是可疑得紧,倒不怕我给杨沂中他们说一声?”
见马车是攻不下来了,刘璃心中悲叹,他看向刘邦道:
“辛大人若是精明人,便知道我这思北楼方是大人的退路;您若是当自己是汉人,方知道我这般行事是为了谁……我不信,一个愿意为娼妓的命得罪秦府的人,会是一个苟且偷安之徒。”
“你倒是挺会说服人的,不过这些话,东家对朝中的其他人,也说过吧?”
刘璃道:“临安府有血气的,全被皇帝给外放了,剩下的大都是秦桧一派,我倒是想找人说,却也寻不到呐。”
十几名攻马车的人,终于全部败下阵来,只是他们连一个逃跑的也没有,甚至连个活口也不曾留下。
而张俊这边,则是要危险多了。
他带来的张家军精锐,竟然和这些匪徒打得不相上下……别说是张俊生疑,就连杨沂中也是好生惊讶。
这些人,恐怕不是流匪刺客这么简单。
不过杨沂中那边的禁军加入的话,那张俊的命,依旧是无碍的。
正当思北楼上两人各怀所思的时候,思北楼楼下,传来了喊杀声。
这声音来自大堂,两人听得清楚……
还有第三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