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不可。”
这人刘邦认识,昨天夜里问话的时候他也在。
从昨晚到现在,这是第一个对他说‘不’的人。
原本还觉得这宋国皇帝当起来很爽,后宫既没有母老虎看着,身边也没有不怕死的人来顶嘴。
现在看起来,和他想象的还是有点偏差。
“你是谁?”
虽然疑惑皇帝为什么这么问,但念到天子刚刚伤到了脑袋,他还是老实回道:
“臣辛次膺,宫中起居舍人。”
“干什么的?”
“负责记录陛下言行。”
刘邦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了:“朕要出宫,为何不可?”
“天色已晚,恐生事端。”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心头已经有了决定,刘邦并不打算妥协。
“那朕一定要出去呢?”
辛次膺没有半点迟疑:“臣将在《起居注》中如实记录,交由御史台。”
依着他对自家皇帝的了解,这事儿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毕竟大宋言官们,说起话来可不比金人的威力小。
但辛次膺没想到的是,皇帝听了这话,直接回了个:
“好!”
然后又接着道:“你顺便给安排安排,此次出行是私访,不得摆架,不得扰民,不得让太多的人知道。”
“臣,遵旨。”
辛次膺的动作很快,只用了小一炷香的时间,就点齐了护卫,同时知会了临安府尹一声,让他加派维护治安的人手。
“官家,往何处去?”
记得王婵给自己说过的地方,马车上的刘邦道:
“钱塘门,到钱塘门。”
出了大内,经过东华门,这一条街上看不到什么人,基本上全是朝廷的建筑。
等过了朝天门,这个半壁江山已失的国度,这个千年以后的宋国都城,终于全部暴露在了刘邦的眼前。
天色已黑,但挡不住路边楼房里的烛火灯色;
推着小车的走贩,穿着丝绸的姑娘,来来往往的行人。
越往北走,这些声音便越大了起来,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刘邦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蒙童,对这一切都好奇极了。
“那人在作甚?怎的这么多人围着?”
“应该是杂耍的卖艺人,挣的就是一份吆喝钱。”
“那里呢?那里在煮什么?味道好香!”
“官家,那是炒,并非煮食。”
“那那那,那几个人的装扮好生奇怪,这又是为何?”
辛次膺顺着皇帝的手指看去,有些无奈的回道:
“官家,那是吐蕃和尚,与汉地和尚没什么两样。”
“什么是和尚……”
这个问题才问到一半,刘邦忽然住了嘴。
辛次膺不知道自家皇帝到底伤得有多重,但他知道,反正一定不轻。
问的东西都不是学识了,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常识。
但等皇帝的后面一个问题出来,辛次膺又觉得自己错了。
赵官家,连常识也没有了。
“你说的汉地,是指咱们的地盘吗?”
刘邦一脸正经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