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应声飞了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之上,树叶飘摇如雨落,一缕鲜血从嘴角滑落,垂下的右手血肉模糊。
太强了!
饶是宁致修炼的莽牛观想法以力量著称,但面对男子轻飘飘的一击,他还是承受不住。
两人相差了一个大境界,这种差距,并非是观想法可以抹平的。
宁致扶着树干缓缓起身,眼睛死死地盯着迎面走来的干瘦男子,一双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看你还能再挡我几剑?”男子冷笑一声,手中的短刃再次递出。
宁致使尽浑身解数,倾尽全力抵挡着男子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的身体就像一团被清风吹拂的柳絮,在黑暗的山林中随风飘荡。
十击之后,宁致再一次如稻草人般摔了出去,此时的他,浑身已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这时的宁致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用单肘缓缓的撑起身体,费力靠在了树干上,呼吸渐不可闻。
男子看见宁致的这副凄惨模样,微微摇头。
“能以准傩师之境挡住傩师初期境的十击,你足以自傲了。”男子缓缓走了过来,带着些许感慨:“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负隅顽抗呢?”
就在他准备招呼手下将宁致五花大绑,押回永庆城之际。
一直靠在树干上的宁致猛然睁开了眼,他用尽全身力气扶着身旁的树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已是强弩之末,何必再做这无谓的抵抗?”
他似乎不屑宁致的这番不明智的举动,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宁致低着头,对他的讥讽置若罔闻。
他再次全力运转莽牛观想法,疯狂的压榨身体的潜能,夜色下,宁致低垂着的眼睛不知何时一片赤红,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疯狂。
半年以来,每天无数次的挥剑,一点一滴在他的心头掠过,此刻犹如百川归海般汇到心田。
宁致福至心灵,顺势递出一剑,在他身后,仿佛有一道莽牛虚影立在半空,顶天立地。
这一剑,在常人看来稀送平常,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一点儿章法也没有。
但此刻,男子却像见了鬼一般,身体僵硬,他的瞳孔放大,表情惊恐,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长剑毫无阻拦的刺穿了男子的咽喉。
男子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咽喉,想要阻止喷射而出的鲜血,另外一只手抓向宁致,似乎是要求救,又似要想要说些什么,但奈何喉咙如一个漏风的破鼓风机,只发出“嗬、嗬”的声音。
最终,宁致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倒在自己身边,渐渐地没了呼吸。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就已经结束了。
一剑过后,宁致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时,躲在暗处的男子随从才反应了过来,急匆匆的从密林中窜了出来。
宁致此时的状况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一团糟糕。虽然关键时刻反败为胜,但之前硬生生接住傩师十剑,早已让他筋骨错位,腑脏受创,受了不轻的内伤。
特别是最后的一剑,彻底榨干了他的体力。
此刻的他破衣烂衫的躺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稍微动一下,身体就像被刀刮一样颤栗,每一口呼吸,胸口都像火烧似的疼痛难忍。
眼睁睁的望着黑衣人逐渐临近,他却连动一下手指都成了奢望,苦笑一声,宁致心底一声长叹,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