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紧着放下舒雅榻上的轻纱幔子,舒窈也顾不上回避了,想等着听郎中怎么说。
余老夫人和蒋夫人等人让开了榻前的位置,那郎中站着喘了几口气,直等气息平稳了,道声告罪,才坐在春霞搬过来的小杌子上,伸手探脉。
众人屏气敛声,静静地等待郎中看诊结果。那郎中先切了舒雅的右手,又让换了胳膊伸出来,沉吟一会儿,又等了好一阵子,才道好了,站起转身朝老夫人拱了拱手道:
“不打紧,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怀过度,郁结于心,等我施几针,再开几服药,卧床养着就是。”说完,又朝老夫人拱了拱手,打开药箱,取出金针,对着几个穴位扎了下去,复又轻轻捻动。过了一阵子,收了针,看了老夫人一眼,方拎起药箱往外走去。
老夫人知道他还有话说,使了个眼色,梁妈妈便跟着往外去了。
过了一会儿,梁妈妈回来,只道郎中安顿用了药后务必卧床静养,余老夫人会意,点了点头。
针灸之后,舒雅立时好了许多。此时已经过了午膳时辰,蒋夫人面露不耐和倦色,一面叫人赶着去按方抓药,一面让人传膳。
余老夫人唤了声慢着,道:
“只传雅丫头姊妹两个的吧,咱们别在这里了,看闹着雅丫头了。”
舒雅撑着留人,余老夫人只让她好好养着,到底带着屋里众人、包括蒋夫人离开了。等膳传来,舒窈先服侍舒雅吃了,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留下春桃春霞两个在床前伺候,方到外面用饭。
不多时,春霞带着抓好的药回来了,舒窈放下碗筷起身,不假他人之手,去外面围着小炉子熬药。
外面有风,吹得那些白幔子呼呼作响,舒窈吹出一口气,脸前就是一团白白的雾。熬药得控制着火候,舒窈时而俯身看看火,时不时地扇一下扇子,药吊子里咕噜噜作响,一缕白气徐徐上升。
院子外的一片林中,站了一位白衣公子,手里也执着一把羽扇,透过枯了枝的玉兰树,远远地看着这边,只觉得坐在那里的素衣姑娘,也如同一枝盛开着的挺拔姝丽的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