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赶着两只瘦羊,踩着羊肠小道小心翼翼地下山。
别看这两只瘦巴巴的羊儿不起眼,烤羊排都没啥可啃,但它们可是家里所有的财富。
胖子背着一个破烂的竹篓,紧跟在郑乾后面,竹篓里边有一些带着雨水的野菜和野菜花,这些是家里的晚餐和明天的早餐食材。
他想走在最前边,又怕不熟悉路而栽下山坡,走在后面又跟胆小鬼似的,好像身后有鬼缠着。
天色渐渐暗下来,就在两人边走边打嘴仗,山下远处的草原上扬起连绵马蹄声。
郑乾连忙拉住羊儿,极目眺望出去,便见一支骑行队伍从远处渐渐走向部落。
这支骑行队伍足有十来匹马,浩浩荡荡的朝部落挺进。
忽然有客造访,负责部落外围安全的两名护卫早已迎了出去。
“胖子你看,那些骑马的人插着的旗帜跟部落旗帜似乎不完全一样,好像有客人到访。”
天色越来越暗,山坡距离草原太远,胖子也瞧不清楚。
“管他呢,赶紧回家交差。”
郑乾也没多想,赶着两只羊继续朝山下走。
循着脑海中熟悉的记忆,两名短发少年穿行在部落的帐篷间。
许是到了傍晚,家家户户都要烧饭,没人注意到这两名少年身上的异常。
胖子第一次去到一个陌生的家庭,愣是拽着郑乾,让他送到新家的帐篷外面。
刚好,胖子的母亲端着半盆水出来,迎面就看到了回到家的崽,或许是见到了郑乾,稍稍一愣,黝黑的脸颊扬起一抹笑容,“阿古达你可回来了,…跟我过来洗菜。”
“哦…”
胖子依言放下背篓,跟着母亲走到帐篷外边蹲下。
郑乾嗅了嗅,帐篷里边一股炊烟的味道散出来,赶着两只羊若无其事的继续往自个家走。
走到一处小不拉几的破烂帐篷外,两只羊“咩咩”叫了两声。
帐篷内,似乎听见了羊儿回家的动静,过了几秒,帘子被人从里面撩起,一道人影钻出来。
“…阿、母亲,我回来了。”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新妈妈。
郑乾硬着头皮道。
提拉目光愣了愣,两手不知所措的搓着,先是奇怪的打量着郑乾,目光在他脑袋上停顿片刻。
随后又看看他手中拉着的两只羊儿,以确定这是自家的崽,那双狡黠漂亮的眼睛悄悄转动,眼圈顿时红了。
她略微垂眼,过了一会儿,姣好的脸庞浮上笑意。
走过去,从郑乾手中接过羊儿,“我去拴。”
郑乾目送母亲拉着羊儿去了部落集中拴羊的棚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没露出破绽吧?算了,事已至此,假装啥都没发生。”
打定主意,郑乾走进帐篷,顿时被棚子里边的惨状给打击的倒退三步。
这就是他的新家?
整个帐篷,占地不过是现代二居室附带的两个卫生间那样大。
脚下踩着的是湿乎乎的草地,棚子里边有一个用石头垒起的圆形火塘,约有一指高。
此刻,火塘上支着铁架,架子上吊着一只锅子,锅子表面早已被烟熏火烤的全是黑炭,锅里面咕咕咕烧的冒泡。
借着火光,郑乾注意到棚子里面有两张看起来像床铺一样的板子。
板子上面铺着像是各类兽皮拼接而成的被褥,反正看起来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棚内油布上还挂着两块像野兔子那样小的兽皮,许是穿越对子在野外打猎所获。
简陋寒酸的棚子,令郑乾心中情绪十分复杂,正不知是进去找个地方坐等晚餐,还是干点别的,就听见母亲回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