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了她这话,觉得有些意思。
“明天就是你们这群小孩子们约架的日子,武斗场上的规矩又是不死人不开门,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来?”他情不自禁问出了这个问题,因为这事如果发生在别的宗门,主事长老是肯定会阻止的,毕竟谁愿意看见门派里自相残杀。
柳红颜她听到长者这么问,丝毫不胆怯,反而是笑着答道:“南北山能打起来,是因为两山道戒的不同,又加上一些历史的渊源,不在明天打,就是后天打,总之这一战无可避免。我看过宗门记载,里面说了,几乎每隔一百年南山和北山就会有一场道戒之战,只不过每回的引子不同,而这一回,我不巧正是那根导火索。”
北山长老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说的不错,若是以往我不会管,其他长老也不会管,但是现在任遥既然已经闭了死关,除非他的继任者能独当一面接了他的位子,否则玄玄宗就要一直安静着,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柳红颜将剑又抱紧了一分,有些不确定地问到:“所以长老是要我出面解释我这把剑的来历,和平结束这场纷争?”
老者看到她的小动作,想起任遥闭关前多嘴说的一句话,他说他之所以出手救下这个柳红颜,除了因为她为了剑连命都敢不要的气魄,更重要的是,埋剑冢的主剑在那一刻有了异动。
他虽然看不惯任遥,但是他相信任遥对于剑道的感悟,毕竟任遥这厮也就剑痴这名号能拿出去见人了。
也正是因为他相信任遥,所以他更明白那句话的意义,那个只可仰望的存在,是要回来了吗?
“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北山长老笑着说道,可是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
剑的来历当然不会有问题,这是他的佩剑,也是他自己铸的,铸剑的时候她还在旁边看着火候,怎么可能和那劳什子的何家扯上关系。但是,柳红颜心里有一个顾虑,她并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如何,万一他被人关起来了,关他的人听到他有一把剑,会不会过来抢,或者更糟的是,那些人会不会把她抓过去威胁他,就像当初在世俗界一样,他又会为了自己而死。
她已经心碎过一回,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告诉我一人,我这个老头子,还是值得你相信的。”北山长老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任遥说过,他之所以会让柳红颜成为南山正式弟子,就是因为她手里的剑看起来有些熟悉。而那天去了埋剑冢,才知道原来她的剑和主剑气韵竟然有些相似。
柳红颜沉默了一会,看着这位一直对她诸多包容的老者,终于还是开口了。
“剑……是故人……所赠,也是故人……亲手所铸。”这话不长,可她却说得断断续续。
北山长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乎要笑出褶子来,如果不是知道面前的老者从不用剑,柳红颜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要抢自己的铁剑。
“我能知道故人的名字吗?”老者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长者风范,反而语气里有一些小小的紧张。
柳红颜又沉默了,这一回沉默的时间更久,可北山长老却很有耐心,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他叫柳惊鸿,惊鸿一现的惊鸿。”
一阵湿润的斜风吹过,原来这儿竟下起雨来。这还是三年里的第一场雨,柳红颜抬头看向茅屋前的花海,它们开得很好看,很像吹吹打打里笑得张扬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