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点出息,叔叔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敲锣打鼓,威风八面,听说是当了九品巡检的大官。”潘六娘用自豪的语气说道。
“九品那是朝廷命官,我一个卖炊饼的,一介粗人,怎么能跟当官的相比,不过弟弟荣光,我这个当哥哥的不也是脸上沾光吗。”徐长生扣着臭脚丫子说道。
“这次要不是叔叔及时回来,你早就命丧黄泉了,还不过去跟叔叔道声谢。”潘六娘催促说道。
“不用急,我们兄弟来日方长,我这一路小跑的赶回来,口渴难耐,我先喝口水,顺顺气。”徐长生说完端起茶碗来一饮而尽。
“弟弟住在何处,我这就过去。”徐长生喝完水,询问道。
“还能住在哪里,当然是柴房,我百般规劝他住在这楼内,叔叔却说如今哥哥成婚,不方便再住在一起,说是过两天上边便会批下来一处宅院。”潘六娘叹息说道。
“我就说嘛,朝廷官员怎能没有府邸呢,原来是还没有批下来,我去去就来,等我。”徐长生做了个挑逗的眼神,便自离去。
“死相,快点去吧,去晚了叔叔就熄灯睡下了。”潘六娘回应他一个秒杀的眼神,催促道。
徐长生穿上臭鞋,拿了一件披风裹在身上,走下楼去,深秋的天气晚上寒气逼人,一阵冷风吹拂,徐长生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那身子骨的确是有些弱不禁风。
徐长生看见柴房灯火通明,走到门边敲响,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缝里探出身来。
这男子正是徐长生的弟弟徐长青,人称徐二郎。
徐长青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弟弟”
“哥哥”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相拥在一起,兄弟情深,徐长生哭成了泪人。
“外面寒冷,哥哥请进屋说话。”徐长青满怀激动地说道,泪花在眼里打转。
两人进入柴房坐定。
“听嫂嫂说你入狱了,杀了人,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杀人。”徐长青一口否认地说道。
徐长生开始讲述:“那晚我卖炊饼回来的晚了,在走到一个小胡同里见有人强暴民女,我上前阻止,被歹人一拳打晕,等我醒来,两名打更人正好赶来,那婆娘哭哭啼啼有些神志不清,一口咬定是我强暴了她,就这样含冤入狱了,那婆娘着实是可恨,我前去救她,她还倒打一耙。”
“大哥不用着急,大哥的为人我是最清楚不过了,罪犯已经被抓住了,就是街上的胡屠夫,那民女清醒后说罪犯额头有疤,身上有血腥味,嘴里有大金牙,这些特征与那胡屠夫一一吻合,在弟弟我的严刑逼问下,她才说出了实情。”徐长青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可恨的死婆娘,清醒后为什么不去报官,为我洗刷罪名。”徐长生怒气值飙升。
“在我逼问下,她说当晚被吓傻了,事后神志不清,天色太黑,你们两人都穿着黑衣,所以一时认错的人。”
“第二日,清醒后本来想去县衙,被胡屠夫胁迫,要杀他三岁的儿子,实则那晚她儿子偶感风寒,去郎中拿药,因此被心心念的胡屠夫尾随。”
“事后,胡屠夫要娶她,她不肯,坚持为亡夫守寡,胡屠夫塞给她封口钱,我派人找来胡屠夫,拒不招供,被我一顿毒打送去县衙,方才供出实情来。”徐长青道出巡查此案的整个过程。
徐长青又言:“那胡屠夫经常与王县尉,祝司狱,马主簿,一同喝酒,蛇鼠一窝,怎么肯招供的。”
“我虽是九品巡检,比七品知县和八品县尉官职低,但我直接归兵部管辖,不受他们管,知县有任期,巡检没有,还能世袭给后人,所以俗话说,宁惹知县,不惹巡检。”徐长青道出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