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十二月中旬,老廖和大哥就会到金陵,那时候他就有钱了。
郝国庆一听这话,整个人重新抖擞起来,搓着手道:“远哥,你还能收多少?”
丁志远笑呵呵道:“怎么?不相信哥的实力?”
“那没有,绝对不会!”郝国庆连连摇头,谄媚道:“我这不是想提前做些准备嘛,先把消息打探清楚了,到时候直接上门就行了。”
丁志远拍拍他肩膀,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主观能动性挺强的,嗯,你尽管去打探消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好嘞!”郝国庆得到丁志远的准话,一颗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虽然好奇丁志远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但郝国庆一直记着姐夫的嘱咐,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就算丁志远亲口告诉你,你也要装作不知道。
……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躲在站台的廊柱背风处,丁志远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这首歌的旋律。
用力裹了裹羽绒服,特么的,好冷!
虽然上辈子在金陵生活了几十年,早已适应了这里的冬天,但现在的他真的扛不住啊。
站台外面飘了细如牛毛的冬雨,夹带着湿气的冷风从衣服缝隙里钻进来,像蛇的毒牙一样直往骨头缝里扎。
看着只穿着件夹克衫的高启林,混若无事在冷风中抽着烟,丁志远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廖富贵和丁志伟昨天下午出发,今天中午之前到。
如果只有廖富贵一个人,丁志远就自己过来接站了。
但丁志伟腿脚不利索,这年头出租车少的可怜,打车纯粹靠运气,所以他思来想去,最后只好找亲爱的高大哥帮忙。
高大哥特别够意思,不知道从哪搞来一辆桑塔纳小轿车,让丁志远享受了一次领导待遇。
又熬了十几分钟,火车终于到站了。
“哥!”丁志远仗着身强力壮,迎着下车的人流挤到丁志伟身前。
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坚强,可不知为何,在看到大哥腮上那条长长的疤痕时,他鼻子一酸,用力抱住了大哥,把头埋在他肩膀上,久久不愿放开。
“行了行了。”丁志伟推了推弟弟,结果没推动,笑骂道:“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哭上了,这么多人呢,让人笑话!”
丁志远在大哥的棉袄上蹭了蹭眼泪,抬起头问道:“腿咋样?还疼不?”
“疼倒是不疼,就是没劲儿。”在医院里躺了小半年,丁志伟早已接受了现实,至少他还活着不是。
“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瞧瞧。”丁志远不知道上辈子大哥是不是耽误了治疗时间,所以他现在不想浪费哪怕一天。
丁志伟有些无奈道:“医生都说了,我这腿就这样了,不想来你非让我来,咱娘也是,什么都听你的!”
他也想把腿治好了,可那得花很多很多钱。
虽然回家后听李春梅说自己的好弟弟暑假里赚了不少钱,但他不想糟蹋弟弟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别跟爹一样,腿没治好,钱也没了。
他不想来金陵,但无论是丁志远还是李春梅,态度都非常坚决。
丁志远在金陵鞭长莫及,而李春梅却整天在他面前抹眼泪。
什么腿瘸了不好找媳妇,你爹在地下也睡不踏实,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诸如此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