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再是怯懦,若是晓得自己让人戴了绿帽,还是父亲与妻子,也不可能一点脾气没有,对待妻子的态度上必然会有些变化。
哪怕是当着李骏这外人的面,也会有些他自己控制不住的小动作出卖他的心理,但李骏此时并未看到这些。
而秦可卿其原著中对此描述并不详尽,大多认为她是先被贾珍威逼,至于之后是持续被胁迫直到受不了了才抑郁而死,还是因“情迷”而沦丧其中,最后被撞破才被吓死,倒也没个定论。
但目前来看,她眉眼虽开,且魅色天成,却非是自有诱惑之意,那行止间尚有几分端庄,不像是被过度开发的样子。
李骏虽是修道者,却并非苦修者,前世也有过红尘炼心的经历,所以于此道之中不敢说钻研多深,却也能言之有物。
而至于这求子一事,秦可卿嫁了贾蓉方才二年,但这时候与后世不同,那时候尚且有催促生子之事,这时候过门一年没动静还好,两年还没有那免不得要受些非议。
所以两人对此颇是热衷,请了太医看过,又用各种土法尝试,还有什么牟尼院、水月庵、清虚观地,都去拜过看过了,至今仍无动静。
也是这几日听说了李骏偌大的名声,尤其是那仁心医术,吸引他们主动求上门前。
正好这玄真观便是贾敬清修之处,又听说贾敬与李骏关系匪浅,怎么会不想着利用一下。
“仙师,不知……”
“哈哈哈……”李骏长笑一声,看着这忐忑不安的小两口,摇摇头说道:“只怕你们是找错人了,医术小道尔,贫道略通一二,但也在救死扶伤,这求子之事,你们当去寻求子观音去,如何来我道门?”
“这……”贾蓉有些失望,秦可卿却蹙起一双娥眉,剪水双瞳望向李骏,神情我见犹怜,做西子捧心状哀求道:“仙师,如何没看过,却说不能?”
李骏剑眉微挑,似笑非笑道:“从你们方才进来,贫道就在看着,你又怎知,我没看过?”
贾蓉轻轻扯了一下秦可卿的衣袂,拱手苦笑道:“仙师勿怪,贱内也是求子心切,言语间一时就有些冲了,多有得罪。”
秦可卿也反应过来,连忙垂下眼眸,神情间颇有些哀伤黯然,低声说道:“仙师赎罪,奴家一时心切,多有冒犯。”
李骏摆摆手道:“生老病死,皆是人之常情,为之急切再是正常不过。只是你们两个,怕是命里缺子。”
“命里缺子?”贾蓉微微一愣,却反倒认为是有转机。
他今年虽然不过十八,但这些年吃喝玩乐,也算增长了些许见识,对于某些话术套路都有免疫了。
像这种欲扬先抑的话,却是那些算命先生、天桥说书的最喜欢用,后面往往便是转折。
但李骏却没有什么转折,直接指出:“贫道向来有话直说,你们贾家本是有德门第、簪缨世家,然时移世易,至今怕是有所损益,所以这祖先不庇佑,后代不仅不享福,反要受到牵连。故而这命里便是无子的,求神拜佛、灵丹妙药也都无用。”
贾蓉面色微沉,多少觉得有些不喜。
毕竟李骏这话,就差直接指着他鼻子骂后代不孝,所以惹怒了祖宗。
要不是李骏这身份不一般,又是在祖父贾敬的地方,凭空多了三分威慑,他就要暴起了。
最终还是压下了那无明业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眉顺目道:“弟子往后定然日日供奉,还请仙师指教!”
旁边秦可卿也赶紧跟着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