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往来者此时窃窃私语着,那两个受了林秀恩惠的少年郎忽然也寻了过来。
他们手里提着两只野雉要送给林秀,以表示感谢。
毕竟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先前那般情景,连同村之人都没谁能舍得帮他们垫付,唯独林秀肯站出来救他们。这恩情太大,心意终是要表示一下。
“恩人且务必收下。”
“你若不收,我俩必难心安。”
瞅着两人盛意拳拳,林秀也实难拒绝,一想到自己身上还剩下六文钱,如今早点有了着落,到中午这六文钱怕是难以填饱肚子罢?
“行,那我就收下了,这野雉,也就当做你们的诊金好了。”林秀说道。
以野雉抵了诊金,也好让他们不必记挂。
可这两人却直摇头,“不可,诊金是诊金,不可不给。这野雉只是区区心意,是感谢恩人的,恩人还请莫要推辞。”
此时的乡下人,也确是淳朴得很。
见他们般说,林秀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那个叫【杨怀安】的青年,忽然凑近了两步,与他劝说了一句:“恩人,你还是快走吧,莫要在这久留了。”
林秀:“为何?”
另一青年【杨志松】也小声说道:“恩人方才开罪那些当差的,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儿趁着他们无暇,正好走掉。若再留下来,等他们有了空暇,说不得还要为难你来。”
林秀一笑,甚感他们一片诚心:“我待会走就是了。”
其实他倒是觉得,今日那些衙差恐怕没空再来寻他麻烦了。
说话之间,杨村的几个村民忽然也走了过来。
他们是来找杨怀安的,杨怀安这小子遇事肯出头,村民们已习惯有事找他寻办法。
“六婶,发生何事了?”杨怀安问那领头的妇人。
妇人脸色难看,先是瞥了林秀一眼,随后与他说道:“安伢仔啊,出大事了,城门口那黄大师跑了。”
杨怀安:“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与他们又有何相关?
妇人:“这天杀的,卖了我们那么贵的药,现在看来,指不定真就是个骗子。”
原来她是在心疼之前买药的钱。
林秀好奇问了声:“那黄大师怎么跑的?”
听之前那位骑马的人说,是用了土行法。
妇人一拍手一跺脚:“方才城外来了一个骑马的,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就将那黄大师打了一顿,还将黄大师与两个小童子都绑了起来,说他们是骗子。结果,不出三个呼吸,那黄大师所站的地方冒了一股白烟,竟是说不见就不见了。”
以妇人描述来看,林秀知了,那土行法,大地就是五行土遁了。
‘到底不是个寻常的世界,终于碰上其他懂神通的人了。’
林秀忽然心生期待,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几分探索欲望。
“五百文钱啊,那得卖多少鸡蛋呐,就这么没了。”妇人发着牢骚。其余村民,也同样颇有气怨。
杨怀安:“六婶,你虽花了五百文钱,不也救了六叔的性命么?”
何至于牢骚?
妇人埋怨地看他一眼,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但理确是这么个理。只是在怀疑那黄大师身份后,她觉得亏了而已。
林秀不想听那妇人牢骚,与杨怀安作别,他也朝县衙方向跟了过去,欲瞧个热闹。
顺着主街三百步,县衙所在,便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