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狭窄的石壁,性命能否保住,都是未可知,扶樱也顾不得其他的,只是,越冷,她便越往那温热所地凑近。
二人蜷缩在这闭塞的空间,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像是两只受伤的小雀,彼此依偎着,互相取暖。
当夜色降临时,伴随而来的,除了恐怖的声声狼嚎,还有一场瓢泼大雨。
冰冷的雨点,毫无顾忌的砸在扶樱的身上,那件绯红的斗篷,已经被浸泡成了暗红色,里头的衣衫早就湿透了,黏腻腻的沾在身上,她难受极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包括牙齿。
牙齿碰撞的细小声音,在自己耳边一清二楚,让少女恍惚以为,那是自己骨头震动的声响,因为,冰冷的寒气,已经钻入她的骨髓,动一动,就是僵硬的疼痛。
迷蒙间,她忽冷忽热,一会觉得像躺在冰块上,一会又觉得像被架在火堆上。
裴砚瞧着紧紧蹙着眉,近乎于不省人事的少女,下意识叹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小公主发烧了,高烧。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少年的手背,扶樱已经不太能分辨自己到底在哪,也不知身边那个护着她的人,到底是裴砚还是旁人,总之,太冷了,冷的她哪里都痛。
这样的感受,驱使她不停的往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钻,想要他抱紧自己,渡给自己一点暖意。
怀中那对自己依赖至极的少女,叫裴砚面颊上闪烁了担忧,这样娇贵的小公主,想要挺过当下如此恶劣的环境,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只能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将身上所有的温度都渡给她。
扶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眼神中透进来了一丝刺眼的光亮,浑身酸痛又无力,嗓子干涩到,一呼一吸间都是沾粘的疼痛。
天亮了,雨也停了。
裴砚一只手紧紧箍着怀中的少女,微微发麻,他闭眼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忽而听到那病弱的少女开始带着哭腔低低的呜哝,一张小巧的樱唇,红润的艳丽,一张一合,像个小喵咪似的发出弱小的呓语。
裴砚将耳朵凑过去,想知道她在呜咽什么话。
“父皇,父皇……”
小公主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他手掌轻轻抚上少女的发丝,声音温柔似水,试着安抚她:“别怕……”
虽然呜咽声仍不停止,但得到抚慰的少女也安稳了不少,可裴砚心里的担忧却愈发严重了,这样下去,小公主会死的……
索性,他抽出衣衫里的短刀,闪着寒气的利刃散发着幽幽的光泽,倒应在他讳莫如深的瞳仁里,深不见底。
嘴角扯出的一抹笑,冷的瘆人。
……
断崖下头,是巨大的密林,到处都充斥着诡异的野兽吼叫,大批的人马,手里举着火把,伴着雨后湿滑的山路,加紧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