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某应子夜之约,前来迎战!”
此时,幽湖谷山口处冲出一人。
此人身长八尺有奇,一身傲骨,剑眉星目之间尽显霸气,不愧是独步北徐的叶清玄。
其身后山口寨门随即关闭,寨墙之上谷兵严阵以待。
“狂徒!交出官银,本峰主饶你不死!”
神情古板的赵乾坤,虚按长髯,纵身而起。
怒喝之声尚未散去,他已然飘落于叶清玄对面,身法了得。
果如范雍所言,叶清玄根本不屑辩解,掌中雪月银枪横摆,放声大笑。
“请赐教!”
“狂妄!”
赵乾坤长剑出鞘,直刺叶清玄之咽喉,出招狠辣。
叶清玄毫无畏惧,悍然迎战。
“这个叶清玄是个人才啊,不服就干,爱咋咋地。
够豪横,深得我心。
要是能收入门下就好了,本王可是求贤若渴呢。”
萧绍瑜眼馋了,对叶清玄动了心思。
枪剑相交,激斗爆燃。
一个长剑刁钻,招招狠辣,一个银枪乱舞,大开大合,战得难分难解。
转眼之间,便是数十回合过去,战况仍然焦灼。
沈贺隐隐地往后挪了挪,心中有些发虚。
“没想到啊,叶寇竟然能与赵峰主战到这等程度。
若是赵峰主万一马失前蹄,本官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萧绍瑜却是看出不一样的端倪,叶清玄隐有后继乏力之势。
“赵乾坤此人,人性是不咋地,于武道一途却是个人物。
叶清玄能跟他缠斗这么久,已是不凡了。”
一旁观战的范伯勋眉头深锁,脸上布满忧色,估计也瞧出了端倪。
见二人神色微凝,李东阳虽不通武道,却也是猜中八分。
“恐怕不妙啊。”
突然,赵乾坤身法陡然加速,长剑迅如闪电。
一时间,令叶清玄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砰!
猛然一个闪身,他窜至叶清玄身后,凝聚毕生内劲的一掌,迅猛地拍中叶清玄后心。
叶清玄喉间一咸,鲜血上涌。
然宁折不弯的他,强行运气,压制伤势,纵身丈外。
“前辈不愧是位列兰陵榜前十的高手,叶某领教了,后会有期。”
叶清玄言罢,便飞身朝谷口掠去。
赵乾坤却是纹丝不动,根本没有追击的意思。
见局势峰回路转,恢复底气的沈贺,大声疾呼:
“赵峰主,莫要纵虎归山!”
“无妨!”
赵乾坤古板的神情中,浮现一抹高深的冷笑,自信不疑。
“能受本峰主一掌,而不立毙当场,叶寇果非浪得虚名。
然三日之期已是他的大限,终将难逃一死!”
见赵乾坤说得底气十足,沈贺顿时喜形于色,当即挥兵攻谷。
叶清玄身负重伤,幽湖谷已是群龙无首。
在济阴郡兵的疯狂攻击之下,谷口寨门摇摇欲坠,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范伯勋紧握剑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目光焦急地看向萧绍瑜。
他担忧叶清玄的伤势,更担心幽湖谷被攻破。
萧绍瑜的担忧,半点不比他少。
但他更清楚,此时叶清玄已做出反抗,再强行介入已非明智之举。
“保持低调,不能冲动。”
他拉住范伯勋,握紧其手腕,只有一字淡淡飘出朱唇皓齿。
“忍!”
李东阳心中一松,面露赞许之色,他才是三人之中最紧张的那个人。
叶清玄重伤待死,幽湖谷即将告破。
现实的残酷,远比范府密议时考虑的最坏情况,还要更糟。
他担心萧绍瑜不明变通,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授沈贺以口实,令南康一系的处境更加艰危。
幸好萧绍瑜年少老成,定力十足,否则后果难料。
三人在内心极度煎熬中,不久之后,便亲眼目睹了幽湖谷被济阴郡兵攻破的一幕。
“禀太守,标下于谷中搜出书信一封。”
一员郡将折回大营,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沈贺似有深意地朝萧绍瑜一笑,随即问道:
“是叶寇与何人的往来书信,可否谈及偷窃官银一事?”
“表情猥琐?你要搞事!”
萧绍瑜很生气,然并没有卵用。
“似有谈及,落款是范......雍。”
沈贺展信一看,顿时冷哼:
“果然是范兄的手书,事关重大,恕本官无法顾念同僚情谊。”
他朝萧绍瑜一拱手,复冷声道:
“九殿下应该不知此事吧?
来人,速将本官奏疏发往京城,请陛下圣断!”
沈贺当着萧绍瑜的面,将事先写好的奏疏交由亲信。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手段太卑劣,演技太粗糙,你就不能含蓄点么?
本王可是看过大片的人,对审美是有要求的,俗!”
他心里对沈贺无限鄙视,嘴上仍保持着低调:
“本王出京前拜见过太子殿下,定会信守承诺。”
萧绍瑜表现出了对太子的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