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民,巡栏是官。
有了一层官衣的存在,民不与官斗,只能任凭巡栏给他带上枷锁。
还没到巡栏靠近李定国,旁边一人说话了。
李冕指了指大门内侧的布袋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昨日发现了这座宅子的主人贩卖私盐,本驸马派遣了一名佃户,前往在这里查看,果然是发现了私盐。这座宅子的主人为了避免罪行败露,想要杀人灭口,不过被本驸马庄子里的佃户给擒拿了。”
巡栏们听了这话不再上前了,停下脚步,看向了卢光祖。
一句驸马,暴露了李冕的身份,巡栏等小卒子招惹不起,也不想成为高官内斗的马前卒。
一个个装聋作哑,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抓走皇庄的佃户。
卢光祖阴沉着脸,说不出话了。
长平公主成亲以后,按照规矩,皇室赏赐了一座三五百亩的皇庄。
李冕如果说上一句家丁,需要拿出卖身契证明李定国的身份,佃户就不一样了。
佃户说白了就是长工,不需要官府出具的文书,至于李定国是不是皇庄的佃户,全凭李冕的一张嘴了。
这个时候,不能随便抓走李定国了。
有着皇庄佃户的身份在,涉及到了天家的颜面。
就算是皇庄里的一条狗,那也吃着一份皇粮,不是谁都能随便抓走。
更何况李冕的话里,还涉及到了私盐,刘鹅头被杀一事彻底不同了。
李定国闯进刘鹅头的宅子不仅无罪,还要受到官府的表彰,他不是在谋财害命,反而抓住了贩卖私盐的私盐贩子。
朝廷的税赋,主要来自于两样。
一是粮税,二是盐税。
贩卖私盐与私自铸造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全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卢光祖不肯就此放过李定国,想要强行把人给抓走,偏偏孙传庭站在旁边。
以孙传庭的脾气,只要他敢强行抓人,少不了要挨一个大耳瓜子。
抓不走人,还会当众出丑,丢了脸面。
卢光祖陷入了两难,今天这件事换成了长平公主都无法善了,别说一个寒门出身的驸马了。
但让卢光祖感到无奈的是,却又奈何不了李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刘鹅头宅子里塞了一袋子私盐,颠倒黑白,免去了李定国的罪名。
卢光祖思来想去,准备直接越过孙传庭,带走李定国了。
至于李冕,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直接无视了。
真正让卢光祖感到忌惮的人,站在宅子对面的孙传庭。
就在卢光祖狠下心来,准备命令巡栏带走李定国的时候。
顺天府负责刑名的推官倒到了,只是带了两名衙役,没有惧怕十几名巡栏,直接抓走了李定国。
卢光祖知道这名顺天府推官是沈光祚的人,只会与孙传庭沆瀣一气,被他抓走了人,坐实了刘鹅头贩卖私盐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