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巴巴的望着姑爷,楚楚可怜极了。
李冕笑了,端起卵青釉折盘放在了雉奴手里,满满的一大盘塘栖枇杷全都给了她。
雉奴笑弯了眼,伸出白嫩小手,赶紧拿起一颗塘栖枇杷开始扒皮。
一旁的芸娘闷闷不乐了,也想要一大盘塘栖枇杷,这要是卖给女清客少说也能赚来二钱银子。
李冕哑然失笑了,红木半月桌上没有塘栖枇杷上,不过旁边放着一只大漆描金福寿食盒,装着更多的塘栖枇杷,足够卵青釉折盘里装满三四次了。
李冕伸出手,指了指大漆描金福寿食盒,笑道:“你去拿来一只卵青釉折盘,自己装走一盘。”
芸娘不出意外的露出了笑容,赶紧作了一个万福:“多谢姑爷了,奴婢去去就来。”
她平时喜欢偷懒,只要涉及到了银子,比谁都勤快。
西楼距离灶房较远,芸娘只用了一盏茶功夫便回来了,刚才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这回是真的累得香汗淋漓了。
芸娘再是累得浑身没劲,手里的卵青釉折盘装起了塘栖枇杷,却有的是力气。
雉奴在她跑来跑去的功夫,已经扒好了三四个塘栖枇杷,没有立即放在嘴里。
她的白嫩小手,拿着扒好的塘栖枇杷,放在白釉小瓷盘里。
雉奴扒了五六颗塘栖枇杷,用清水清洗过白嫩小手,走到红木马蹄足单翘榻旁边,喂给了半躺在上面的李冕。
等到姑爷不想吃了,她才从卵青釉折盘里拿出一颗塘栖枇杷,放进嘴里,甜甜的吃了起来。
芸娘没有攀比的心思,雉奴作为姑爷的贴身丫鬟,扒好了塘栖枇杷喂给姑爷吃,那是她的本分。
主仆三人在西楼赏景,过了半晌,几名丫鬟端来了膳食,吃过了晌午饭。
放在一般的官绅家里,这种情况不被允许,只能在膳堂里用膳。
雉奴一切都听姑爷的安排,芸娘又是个偷懒的性子,主仆三人索性就在西楼廊栏边,就着春风吃了一顿晌午饭。
几名丫鬟收拾了杯盘,不用李冕动手,西楼的廊栏附近又恢复了往常的清爽。
李冕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松花釉盖碗,喝起了雉奴亲自冲泡的苏州炒青茶。
登高望远的景色还没看够,李冕也准备下楼了,查看一遍女清客掌握的俗体字千字文。
还没等他转身,视线在前庭看到了一位熟人,一位不可能来到府里的熟人。
都察院的御史万安。
“哼。”
李冕正在琢磨万安来到府里的目的,就听见旁边的芸娘冷哼了一声,脸靥充斥着不满:“都察院的御史万安还真的来了,看来是带着严党的意思,想要用严党来压迫公主,不要管草场院的闲事。”
草场院的闲事?
李冕不清楚府里对于草场院的安排,不过从芸娘的口气里可以听得出来,应该是要惩戒刘鹅头。
只是因为一个刘鹅头,一个欺行霸市的地痞鹅头,居然要压迫一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