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想着以后的打算,再去棋盘街卖白豆腐恐怕是不行了。
陈圆圆是个聪明人,听到青手掌柜说出了她的姓氏,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应该是遭到了别人的针对。
至于是谁,就让她想不出来了。
过去在京城里有着了很大的名声,获得官绅公子追捧的同时,也招来了官宦夫人和小姐们的记恨。
金水河畔的清倌人中也不乏记恨她的人,只要她在一天,始终没有清倌人们出头的一天。
如今赎了身,没有了过去身份的庇佑,很容易遭到别人的针对。
别说是官宦夫人和小姐了,在金水河畔稍微有些名气的清倌人,都可以利用她与恩客之间的关系,针对过去一直看不顺眼的陈圆圆。
另外,一些官绅公子知道了她销声匿迹以后的住所,不免动起歪心思。
使用逼迫的手段,等到她彻底绝望以后,再出来相帮。
倘若心狠一些,直接可以逼迫陈圆圆嫁给官绅公子。
陈圆圆浇完了菜畦里的菜蔬,还是没有想到一个继续维持生计的法子,叹息道:“奴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生计,眼看挣来了拖欠的市税银子,偏偏在这个时候遭遇了刁难。难不成京城里没了奴家的容身之地,只有离开了京城,才能过上一直想要的平淡日子。”
李冕摇摇头,不赞同陈圆圆的说法:“京城里的情况还算好一些,毕竟还有都察院的御史盯着,贪官污吏再是想从老百姓身上搜刮银子,总会有所收敛。地方上就不一样了,就拿知县来说,在县里大多都是土皇帝,没有人盯着,想要搜刮老百姓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不会有任何忌讳。”
陈圆圆捋着青丝,认同了李冕的说法,她本就是从苏州府来到京城,知道地方官员是什么德性。
在当今这个世道,老百姓只有被压榨的份,尤其是严党、东林党、清流在朝廷里党争不断,老百姓的日子就更苦了。
陈圆圆过去从达官显贵的嘴里听到了一些朝廷局势,本来没什么看法,赎了身以后,亲身体会到了庙堂的党争,对于市井百姓的影响。
李冕见她沉默不语,说不出话来,继续说道:“你可知道孙公和袁公。”
陈圆圆忧愁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轻松:“孙公袁公两人的清正廉洁在老百姓里出了名,谁都知道孙公袁公两人是难得的好官,只可惜,早就已经辞官不做了。”
李冕听她这口气像是认识孙公和袁公,想到陈圆圆是冠绝京城的怜人,认识孙公袁公也就不奇怪了。
认识就好办了,李冕继续说道:“孙公袁公两人常去银锭桥附近的冷淘摊子吃冷淘,往后不如把摊子摆在银锭桥附近,不去卖白豆腐,换作卖豆腐花。只要孙公袁公两人喜欢吃你做的豆腐花,只是为了这口吃食,碰见任何人敢刁难你,立即就会让孙传庭过去扇那人一个嘴巴。”
李冕提到了孙传庭,虽然对他总是想着拉自己做钱粮师爷很是不满,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在京城里待了许久时间了,孙传庭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唯一一个敢为天下之先的人了。
即便是得罪再多的官员,依旧是一心为国的不畏强权做事。
教训几个刁难老百姓的官绅公子,也会义不容辞的为老百姓说话。
陈圆圆困惑了:“什么是豆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