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雉奴提着鹅黄色襦裙跑进了东梢间书房,像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起来:“姑爷!府里钱粮账目往后都归姑爷掌管了,姑爷以后是府里的管事大娘子了,呸呸......怎么能是个大娘子,姑爷分明是个男人,额......怎么说呢,反正姑爷管着府里的钱粮。”
女主外男主内?
李冕放下手里的扁头毛笔,倒去了红丝砚里的墨汁,把清洗过的毛笔悬挂在卵青釉笔搁上,笑看着欢呼雀跃的雉奴,禀报了好消息。
窗棂前的枇杷树轻轻摇曳,暖阳下的冬风,比起往常宜人了一些,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李冕每次见到雉奴欢呼雀跃的脸蛋,忍不住伸出手像是揉捏面团一样,揉捏她那白嫩的脸蛋。
因为揉捏过后,她会出现气鼓鼓的表情,霎时可爱。
李冕随手从旁边的拿起宁绸圆领袍,迈步走出了东梢间:“听说银锭桥附近来了一位金陵秦淮河畔的巧妇,擅长烹制大唐年间的一种糕点单笼金乳酥,一起去尝尝?”
单笼金乳酥是一种记录在唐代名臣韦巨源《烧尾宴食单》里的大唐美食,不过由于铺子偏僻,怕了巷子深,有口福的人不多。
李冕知晓这件事,还是昨天在冷淘摊闲聊的时候,从孙公嘴里得知,看来两位老者是京城里的老饕,闲来没事,喜欢在京城里寻访小食美味。
雉奴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双环髻都快晃散了,掌管钱粮账目的事情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喜滋滋说道:“奴婢还得给姑爷付银子,可不能不带奴婢一起去。”
说话的同时,白嫩小手故意拨动了苏绣荷包,里面的银子发出了清脆撞击声。
挺好听的。
嗯。
钱的声音总不会难听。
李冕笑了笑,带上雉奴顺着回廊走出了府里,沿着湖畔走向了银锭桥附近的一条偏僻巷子。
这条巷子的入口刚好就在陈圆圆的精致小楼旁边,只需要停下脚步,就能与这名叫做陈圆圆的国色天香女子闲聊两句。
雉奴一眼就认出了精致小楼,住着一名布裙木钗女子,容颜丝毫不逊色长平公主,登时紧张兮兮的偷瞄姑爷。
生怕又是个郑贵妃,额.......深受宠幸的郑贵妃不如这名叫做陈圆圆的女子好看,千万别勾走了姑爷的魂儿。
李冕瞧见了雉奴时不时偷瞄一眼的小动作,呆萌的站在原地不动了,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回没能忍住,伸出手揉捏了雉奴的脸蛋。
“姑爷.......不.......要啦。”
雉奴的脸蛋像是面团一样被扯开了,小嘴说话时漏风了,气鼓鼓扭过双环髻不理他了,脸蛋酡红,心里赧颜极了。
“公子?李公子何时来的。”
陈圆圆挎着一只篮子,从金水河畔走来,只是一身朴素的市井女子打扮,却别有一番韵味,人面桃花,天生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