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冕的视线下意识挪到了女子的胸前,可惜被束缚住了,没能看到那天清晨的盛景。
女子注意到了李冕的视线,脸靥微红,想起了那日清晨的狼狈,尤其是在崩裂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弹跳了起来,心中越发赧颜。
女子敛起裙裾,双手压在细腰,作了一个万福:“那日是奴家误会公子了,还请公子切莫怪罪,那件圆领袍已经亲手清洗过了,放在二楼晾晒,奴家这就取来送还。”
女子‘哒哒’踩着木制楼廊走上了窗棂紧闭的二楼,取来那日披在身前的圆领袍,又走下来,伸出白藕般的手臂,递了过去。
李冕随手接了过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一种皂角混着女人香的幽香,想必是眼前这名女子的体香。
李冕拿着圆领袍搭在手臂上,随口闲聊了两句,准备离开了。
来日方长,知道了对方的住所,往后骑着五明骥回来时,路过这里闲谈两句便是了。
雉奴站在旁边,紧张兮兮盯着腊梅窗前的女子,小脸全是戒备的神色,嘴里的蜜饯忘了咬了。
她主动说出了去游船画舫上听曲儿,笃定了金水河上的清倌人没有长平公主国色天香,姑爷不会动心。
这名女子大不相同了,虽是一副布裙木钗的素面朝天打扮,却是雉奴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宫里的嫔妃都没她天生丽质。
甚至是妖艳贱货郑贵妃,依旧是没有这名女子容颜脱俗。
女子捂着轻笑,着实是被雉奴紧张兮兮的俏丽可爱模样逗乐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雉奴为何对她充满了戒备,心里有数,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赠袍公子的神态,让她感到了好奇,不曾流露出一点令人厌恶的痴相,下意识扫了一眼胸脯,收起了视线,脸色坦然。
女子的笑容多了几分轻松和自然,看来不是为了故意接近她,上演了一出普救寺偶遇的昆腔戏。
携恩求报,让她以身相许嫁给这人做娘子。
女子更加没能料到的是。
李冕没有赖着不走,闲聊两句,留了一句再会转身离开了,不曾有趁机一亲芳泽的心思,反倒是想着早些离开。
女子摸了摸吹弹可破的脸蛋,心里古怪,难不成一夜白头了,赠袍公子怎么没有半点的留恋。
女子见他不是惺惺作态,彻底放下了戒心,主动搭话了:“还没请教公子的名字。”
雉奴捏紧了小粉拳,再次紧张兮兮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这名女子三番两次叫住了姑爷,定是被姑爷的才华所倾倒,芳心暗许,看上了姑爷。
也是,姑爷可是北直隶的乡试解元公,这名女子还算是颇有眼光。
李冕停下脚步,头也没回,随口说了一句:“李冕,李晋冠。”
女子等了几个呼吸,始终没见李冕主动询问她的名字,捂着樱桃小嘴笑了起来,感觉这位名叫李冕的公子真是个妙人。
女子大大方方的主动说起了芳名:“奴家叫陈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