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裴商玉这句话是为何,所以她没有接这句话,好在裴商玉也不在这上面纠结,似乎是料定他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功。
因回京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江都这边也要提交上去证据,所以今夜裴商玉就宿在了书房,程意晚乐得清闲,回到房间后就让飘絮退下了。
她走上前将桌子上面的糕点分开,拆开最下面一层,只见糕点中间躺着一个小瓷瓶,程意晚知道,这便是自己托那店伙计买的避子丸。
麝香见效慢,需要长期熏才有效,但短时间内裴商玉可是会一直和她同房,所以她必须做两手准备,虽说避子丸用多了,是会造成女子终身不孕,不过她本就做好不生孩子的打算,所以也不在乎。
从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她仰头咽下,然后走到书桌旁,用笔写下‘玉肌丸’三个字,撕下瓷瓶上的避子丸标签,贴上自己新写的到瓷瓶上。
做完这一切,她将瓷瓶放进梳妆的匣子中,这样即使飘絮发现,也不会多说什么,大大方方放在那,才不会引起怀疑。
第二日,程意晚起了个早,亲手给裴商玉熬制驱寒粥,得了男人一句夸赞,用完早饭后被他拉着上了马车,下人们早已将东西装好,一行人朝着京城而去。
出城门的时候,程意晚远远看到爹娘还有小弟站在不远处,眼眶红了下,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经此一别,天高路远,也不知再见是何时。
恍然间,冰凉的指尖替她将眼泪拭去,裴商玉将她揽入怀中:“等过段时间,本相就将程工调到京城,到那时,你可家人团聚。”
程意晚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语气似猫儿一般哀求:“大人,妾不想让家人知道,妾如今的身份。”
裴商玉低头看她,小姑娘安安静静靠在他身上,似乎又像是当年青梅竹马时,她靠着他,说‘上虞哥哥,你的家乡在哪里,阿晚也可以去看吗?’
她的声音是那般小心翼翼,倒是听得他有几分不舍了。
“嗯,那等什么时候,可以让程工带家人来京城游玩,莫哭了。”
裴商玉的声音冷下来,当年那句没有回答的话,如今却是有了答案,阿晚,我的家早已经没了,所以两个没家的人才最相配,不是吗?
从江都到京城要走整整一月,程意晚没出过远门,路上的时候简直吐得天昏地暗,裴商玉的心中染上几分心疼,尽管换了舒适的马车也没能消减她的痛苦。
“大人,我,我没事,喝口茶就行。”
当飘絮扶着她回来的时候,裴商玉的眸光中满是冷凝,程意晚怕他生气,又来折腾她,赶忙解释。
“还有七日就能到,阿晚再坚持下。”
不知为何,他应该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心中是快意才对,可为何看着她这般难受,就好似自己也很痛苦,他别过头不再看她,心中却是乱的很。
后面的几日,也许是已经适应了路途颠簸,也或许是崔过驾车的技术平缓许多,程意晚倒是没有再吐,好受许多。
这日,她正枕着裴商玉的腿小憩片刻,就听到外面崔过说道:“爷,咱们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