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好像有一阵风吹过,将什么东西越吹越远。谢彦舟视线模糊,想起今晚太子与郑月瑶被赐婚,陡然精神起来:
“一定是因为我一直没有上门提亲,窈窈才对我有怨,”他喃喃自语,“放心,聘礼我早就准备好了,我马上就进宫求陛下赐婚!”
……
延寿宫。
药味刺鼻,舒窈往日最讨厌这种气味,此刻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快步向卧室走去。
迎面差点撞上送药的宫人,将药碗打翻了一盏,舒窈直接端起托盘,“你去煎药,这里本郡主来。”
宫人连忙道好。
太后已经苏醒,两个女官陪护在床边。隔着纱帐,张胜守候在外。
舒窈记得张胜也会些医术,以前她高烧不退,张胜也给她把过脉,难怪舅舅会这么信任他。
然而梦中自己的惨状让舒窈实在无法直面张胜,她低下头,避开与张胜对视,问道:“舅舅呢?”
“陛下仁孝,与太医一起去取药了。”张胜淡声道。
舒窈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实在不让人舒服,舅舅是君,他是臣,何况他才比舅舅大几岁,怎么像太傅一样评价起舅舅来了?也就舅舅脾气好,还留他在身边。
她撩开门帘,喊道,“外祖母!”
太后慈爱笑道:“窈窈。”
她的嗓音还泛着哑,捂着唇咳嗽了几声,“进来吧,哀家这一把老骨头,让你们担心了。”
一众皇室子女中,她最心疼的便是舒窈。她是庶女,知道爹不疼娘不爱的滋味,因此对幼时便失去母亲的舒窈多有疼爱。
“外祖母才不老呢,”舒窈嘟囔一声,把药端给太后,“您快喝,再不喝就凉了。”
“怎么还要你这个小娘子盯着哀家吃药……”
太后无奈一笑,接过药碗,慢慢饮下。
药才喝下一半,太后手劲一松,乌黑的药汁打翻一床。她苍白着脸,掐住喉咙,猛地呕吐起来,素白的寝衣上居然还沾了些许血渍。
“外祖母!?”
太后再次陷入昏迷,舒窈始料不及,吓得花容失色,抓着李明寂的袖子,嗓音娇颤:“太医呢?快去请太医……”
门帘晃动,张胜大步走进,“太医们治了半宿,怎么郡主一来,太后娘娘就出了事?”
舒窈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几个高大的侍卫从张胜身后走出,张胜面色幽暗:“臣也不想揣测郡主。只是这药是郡主端来的,事情查明之前,还请郡主随臣走一趟。”
银光冷锐,长剑出鞘,横在张胜面前。
青年迈开一步,嗓音冷沉:“闯入太后寝宫,拦截郡主,张统领够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