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不由自主地扭头,朝晴雨看了一眼。
她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只蚕宝宝。
黑暗中,一切都看不清楚,只有她小小的耳垂,从黑发中探出来,像一朵小小的白色的花。
刚看了一下,晴雨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喃喃地说:“学长……”
停云一惊,有种做坏事被抓个正着的感觉,蓦地把头扭回来。
他的心快跳了两下,又马上回过神来。
她有夜盲症,看不见他看她。
他语调平稳地应道:“怎么了?”
没有回答。
他再度扭头去看,却见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由于翻身,她的被子蹭下来一截,露出睡衣上方白皙的脖颈。下方隆起的部分,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原来是说梦话。
说梦话叫学长?
这个学长,是——他吗?
停云又来回翻了几次身,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睡梦中,觉得有什么东西拂过他的脸,痒痒的。
他在脸上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继续睡。
又过了一会儿,一件物体突然扑在他身上。
停云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
晴雨正扑在他身上。
隔着薄薄的被子,依然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
他脑袋当机了,懵懵地问:“你干嘛?”
“不好意思啊学长!我是想开灯来着。”
晴雨试图摁着床支撑起身体,却预估错了方位,小手按在了他胸膛上。
“抱歉!”她手向旁边摸索着找床铺。
停云伸手,摁亮了台灯,暖橘色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
晴雨已经坐起来,逃跑一般地从另一边下了床,到桌子那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
回来的时候,脸还微微发红,解释似的说道:“晚上吃的那一桌东西太咸了,口渴。”
停云戏谑一笑: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你就是故意非礼我!”
晴雨的眼睛睁大:“隔着被子能非礼个啥?”
停云挑眉:“怎么着,你还想掀开被子非礼我啊?那行吧。”
他说着,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
“啊——”晴雨低叫一声,迅速抬起两只小爪子捂住了两只大眼睛。
被子掀开,停云整整齐齐地穿着背心和长裤,他恶作剧得逞地笑:
“你傻不傻,睡觉前我穿的什么,你没看见啊?”
“一时间哪儿想得到那么多嘛!”晴雨放下爪子:
“不过学长,你居然会主动开玩笑了,你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停云笑:“你希望我被人夺舍啊?那你希望,我被个什么样的人夺舍?”
晴雨的小脑袋来回摇了好几下:
“我可不希望你被夺舍!
“不过,这样子的学长,感觉——没那么冷、没那么远了。”
她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带着小小的欣喜。
停云也说不清,为什么又跟她熟稔了许多,熟到能这样开玩笑。
也许是,她为了他而放弃抵抗这种傻气的行为,给他带来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