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那里想着,程奇力又接着赞道。
“矫枉必须过正,大师杀得极妙,定要让这些人满门惨死才能纠正武林之中这种风气,不过中原不同漠北,武林风气甚正,碰上这样的恶弟子只要薄施惩戒即可,不要断手断脚,要人性命。”
得,看来老程你还真是仇视漠北武林啊。
“程中尉所说,贫僧省得,一定审慎。”那罗延手捧佛珠合十到:“不过杀孽一起,便有来报仇的刚强众生来寻贫僧报仇,一来二去,等到贫僧杀得他们不敢来报仇,这串紫檀佛珠也就只剩不过二十余粒。”
那罗延脸上一脸慈悲的抚摸着手上的佛珠,说出的话听得李旭后背发凉。先得罪了漠北武林然后又杀到他们不敢报仇,这要干掉漠北多少高手啊。一定要给这位大师发一张奖状,提上一行字叫做“大虞人民的老朋友”。
“这一串紫檀念珠,其本是天竺的一株檀木,贫僧一发心,便将其制成了念珠。这便是我佛所说的缘起,万事万物皆为因缘之故而起。采伐檀木制成,谓之成。贫僧日常佩戴,时时捻珠念佛,此珠为贫僧所用,谓之住。后来贫僧矫正漠北武林邪风,此珠多被损坏,这便是坏,千百年之后,贫僧已经是一抔黄土,此珠也会朽坏变为尘埃,这便是空。”
“世间万物,都难逃这成住坏空四个字。我佛所说的佛法,也是在讲缘起性空的道理。”
“一切感召皆为缘起,而自性终究落在一个空字。”
难怪笃力和药失罗不敢收你啊,你杀了漠北那么多好汉,他们今天收你入伙拜为国师,明天手下就要内讧找你报仇了。
至于那罗延所说的佛理,李旭没听进去多少,只是觉得这个贼秃在漠北造下了无边杀孽,正好是改头我大虞的投名状,这个和尚可用啊。
“贫僧以前以为我佛所说的法理精妙无比,只是后来,贫僧真气修至先天,领悟了天人化生的奥妙,又将兼修的漠北武道修炼至了意势相通的境界。”那罗延捧着手里的佛珠,脸上露出一种狂热的表情:“贫僧从这佛珠感受到一种一只蕴含在里面的本质。”
“波动,贫僧感受到,一种波动蕴含在这串佛珠之中。”那罗延一种虔诚的语气说道:“随着修行日深,我感觉到微小至一花一叶,一沙一尘,乃至呼吸的空气,日光、月光、星光、火光,大至山川大地,江湖大海,都在一种奇妙的波动之中!”
“贫僧曾经牛马宰杀,将金银首饰化为齑粉,明确感知到了便是成住坏空到了空的地步,依然有一股波存在。”
“这便是不空如来藏啊,陛下,正是以十二因缘层层抽丝剥茧所见的阿赖耶识,真实不空如来藏!”
李旭不知道什么叫不空如来藏,他连前面那段成住坏空都听得懵懵懂懂,不过那罗延所说的一切都是一种波,这个他听过。
李旭上大学念大学物理的时候学过物质波理论,他知道一切物质都具备波粒二象性。不过练武术练出感应到一切都是一种波也未免太鬼扯了。
“我佛灭度时曾说,佛法将大兴于东土震旦天朝,其国主姓李,少年继位,其寿四万八千岁,为大护法,振兴佛法,调服四大部洲一切刚强难化众生。贫僧以为此言应在大虞之上,应在陛下。”那罗延从座位上站起跪下道:“故贫僧横跨大漠前来帝京,便是要弘扬正法,辅助陛下统一寰宇,大开我佛智慧之门,慈悲怜悯一切刚强众生,请陛下加以教化。”
释迦摩尼真的说过这样的预言吗?李旭还是赶紧下去将那罗延扶起。
“朕意已决,在宫中为大师设置一处净室,请大师为朕讲解佛法,传授武学。”
程奇力也跟着点头道:“那罗延大师能来中土弘扬佛法,实在是我大虞之福。我也愿意布施一万贯助大师弘法利生。”
李旭又命人在清凉殿外寻一处僻静的宫室设置佛堂,请那罗延暂居。皇帝计议已定,他要延请那罗延作为他的武术教习。
现在自己虽然修炼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也有一段时日,但是对自己的本事究竟如何并没有多少把握。
正好那罗延送上门来,这样一个高手一定要用好,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如果能随着那罗延修习到所谓“天人化生”“意势相通”的精妙境界,那自然是好的。即使不成,也会有以为可与鱼辅国齐名的高手来为自己助拳。
形势也就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