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不耐的说道:“直说,朕恕你无罪。”
“是。”
“二皇孙毕竟年纪尚幼,怕是经此刺激,下半辈子有可能就这样了...”
话音刚落,朱棣直接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朝他砸了下去。
怒喝道:“庸医!”
“朕的孙儿天资聪慧,如圣人临凡,怎会如此轻易就被打倒。”
“朕不信!”
施太医此时头上血流不止,血液自脸庞流下,滴落在地上,模样可怖,但他跪在地上丝毫不敢动。
此时朱棣又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一个老者。
“王太医,这太医院上下属你年纪最大,你可有解决的法子。”
那位姓王的太医身子一颤,心中苦涩,硬着头皮开口道:“二皇孙此乃心疾,刚刚老臣也听见了事情的始末,那二位令二皇孙牵肠挂肚的姑娘已经死了,老臣也束手无策,只能开些安神的方子,看天意了。”
朱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氏此时呆呆的看着床上的朱瞻埈,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但场上根本没有她说话的资格,跪在地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其他人也是被朱棣威势所慑,虽然心中同样着急,但也能站在一旁看着。
朱胖胖倒是有些想法,但此时显然不适合开口。
“朕给你们太医院三日时间,若是给不出一个让朕满意的方案。”
朱棣顿了顿,眸子冰冷起来,寒声道:“太医院上下,鸡犬不留!”
“今日之事,个中细节,不得透露半句,尔等可知?”
太医们身子抖如筛糠,连声应是。
“滚!”
众人如蒙大赦,扶着施太医逃也似的跑了。
朱棣旋即看向屋内其他人,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也下去吧,我与太子留在这守着即可。”
屋内几人也只好领命,朝外走去,张氏也搀扶起李氏,默默的离开了。
朱棣走到朱瞻埈的床边坐了下来,朱瞻埈此时也没有闹腾了,只是双眼无神的盯着上面,一眨不眨。
朱棣拭去他脸上杂乱的头发,抹了一把他脸上的泪痕。
心中五味杂陈,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九岁的孩子为何面对这种事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侧过头看向旁边的朱胖胖问道:“高炽,朕不明白,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虽然皇后已经陪在朕的身边了,但那时的朕懵懂,并不知男女之情。可为何瞻埈会如此...”
朱胖胖苦笑道:“爹,您难道忘记高炽所说,他已在几百年后的世界神游三十载,心智怎能与孩子相提并论,何况,爹你又怎知他在那个世界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呢?”
朱棣恍然,揉了揉眉心道:“你不说朕都快忘记了,那岂不是说瞻埈心智远超旁人,按那帮太医所说兴许过段时日就能缓过来了。”
想到此处,朱棣略微松了口,朱瞻埈在他心中太过特殊了,不夸张的说若是有得选,他宁愿此处失心的是朱瞻基...
两个虽然都是他最喜爱的孙子,朱瞻基还是嫡孙,但远不如朱瞻埈的价值大,身为一国之君,亲情总归只是附庸品,他...没得选。
朱胖胖提醒道:“爹,现在城外流民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拖延不得,虽然您已经下旨声明,但瞻埈终归没有露面,怕是效果不大。”
“瞻埈必须尽快好起来,不然局势愈演愈烈,怕是要出大问题。”
朱棣闭眼沉思良久,终是下定了决心:“今日子时,我会让人把那位柳姑娘与他见一面的。”
朱胖胖点点头。
朱瞻埈失心疯的事情显然是瞒不过汉王府的。
自请太医过府开始朱高煦就得到了消息,那时他正在房间内砸着东西发泄心中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