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婴还没有取名字呢!
“改天见到了外公,就让他给妞妞取个名字,好不好啊?”曦和看着女儿,露出无比温柔地笑,但是想到父亲,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女儿出生这么久,父亲还没有来探望过她们母女呢。
曦和给父亲打电话,没有接听。
这一夜,曦和做了个梦,梦见医院天台的栏杆上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长发飘飘准备跳楼的女人,消防来了,钟楚楼呼唤着女人,恳求着女人不要做傻事。女人回过头来,赫然是她自己的面孔。
曦和从噩梦中惊醒。
房间内很安静,借着夜灯微弱的光,曦和看到女儿在婴儿床上睡得酣甜,床的另一侧空空如也,丁子由又夜不归宿了。
也好,不回来倒是落得一份清静。
…………
天已经蒙蒙亮,秀真经过一间病房外,借着病房门上小小的观窗看到病房里头,戚音还在病床上枯坐着。
她已经坐了一夜,经历了白天的跳楼风波,家里人对她高度重视,不论是公婆还是丈夫,都厮守在她身边,生怕她再跑去跳楼。
所以,戚音不睡,她的婆家人也不敢睡、不能睡。
“她会不会是产后抑郁症?”
身边传来钟楚楼轻轻的声音,秀真忙回头对钟楚楼说道:“我白天的时候联系了心理科的庄大夫,但是这也要当事人同意就诊才行,现在28床对于看心理科这件事的抵触情绪很大,我还要再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钟楚楼关心地说道,“你好像白班晚班连轴转两天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也会垮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钟楚楼的关心让秀真心头分外暖,还有些甜,工作的疲累这一瞬间都消散了。
“谢谢钟医生的关心,但是你看到了,我的产妇接连出状况,我就算回家也睡不着啊!”
秀真的工作态度兢兢业业,让钟楚楼很是佩服。
“28床的孩子怎么样了?”钟楚楼问起戚音孩子的情形。
秀真脸上的笑容又敛去了,凝重道:“她不听我的话,非要让孩子早产,早产加难产,导致孩子脑缺血,就算救活了,恐怕也有脑瘫的风险,何况那孩子一边耳朵先天性的外耳畸形加中耳畸形,是否伴有听力障碍,还需进一步检查。”
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说的就是戚音的情形了。
怪不得她一时想不开要去跳楼。
戚音只觉心头燃烧着一团火,她想不开,她如何能想得开呢?
她不明白命运为什么独独对她如此不公。
从小没有了母亲,跌跌撞撞长大,十几岁辍学打工,为父亲的重组家庭呕心沥血,好不容易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又陷入不孕不育的痛苦中,积攒的几十万私房钱又被表哥借去打了水漂,好不容易通过试管婴儿成功生下女儿,却又遭遇早产,女儿脑缺血可能导致脑瘫,一边耳朵还是畸形……
戚音真想一死了之,啥也不管了,可是那两个男医生偏偏要多管闲事救下她。
她如今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人间最大的痛苦莫过如此,她置身痛苦中不得解脱,犹如被一团烈火燃烧着,耗干她所有的精气神,她终于是累了,倒在床上睡着了。
戚音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多了个女人:她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