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跟她爷爷洒泪而别,不过这个小雪骨子里很坚强,竟然狠了狠心转过头,不在回望,就这样随着小七一起上了路。
路有冻死骨的大战之年,孩子能有条活路就是好的,骨肉分离?不分离也是个死啊,跟着当官的走,或许苦点累点受点罪,可还是衣食无忧,可以了。老头儿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银子,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永兴县到了,可满目苍夷,赵玄心叹了口气,举起马鞭对下面的潘大林道:“这一带都是如此吗?比咱们来的时候还要荒凉?”
潘大林有些怒气的道:“大人,这永兴路六县处在宋晋交战的地带,背面是连绵的大山,只有壶口一路可以大军通行,这些年虽然咱们大宋中原富饶,可是这边陲,常年与大晋征战,这样的场景举不胜举啊。”
赵玄心长出一口气,心中思忖道:赵二官家啊,你给我的任务还真是不好办。
“前面就是永兴县城了,你拿着我的腰牌,去城卫那里,告诉他所有在品的县级官员都要上堂,本官亲自查阅!”
潘大林拿了腰牌,小跑着去了,许久,他才回来,苦着一张脸对赵玄心道:“那兵卫说今日县令老母生辰,县衙众人都在他府上饮酒,而且,而且他说并不认识这腰牌,不能放入。”
赵玄心眯着眼,拿回腰牌,这个腰牌并非他六扇门的玄字腰牌,而是判官的官方腰牌,很明显,这守门的东西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果然如官家所说,这永兴路六县情况复杂,官员在大晋与大宋之间来回摇摆,外面如此多的百姓死伤,这个县令却还在饮酒作乐,老母寿宴?呵呵,我却要叫你满门抄斩!赵玄心心中思忖,嘴角带起了一抹冷笑。
“你们这些汉子是吃干饭的吗,他们只有六人守门,给我打将进去!”赵玄心忽然脸色一沉,喝道。
潘大林呵呵一笑,吼了一声,带着七个兄弟冲了过去。
守城门的都是些懒散兵,那里经得起这些上过战场的士兵一同胖揍,有两个差点没了性命,还是小七拦着,这才罢手。
赵玄心在马上猫了一下腰。用带着刀鞘的腰刀前端抬起一个士兵的下巴,冷冷的道:“带路,我要去给你们县太爷的老娘贺寿。”
周围穿着破旧的百姓们对赵玄心指手画脚,有的喊好,只是赵玄心却不理睬,这些百姓不过是谁对他们好便也就安分的,这天底下不过如此,你能叫百姓过上好日子,他们也就支持你,倘若连饭都吃不上了,必然造你的反。
朱红色的大门,门口还挂着登楼,十月的天气在西北这样的地方,已经是秋风瑟瑟,有些地方甚至结冰。可这高楼大门前,四个大红灯楼高高挂起,门口本来的家丁都锁在了小门洞旁边的门房里,是不是传出吆喝声与醉酒后的喧嚣声。
赵玄心点了一下那名门卫的肩头,道:“去叫门,就说判官赵玄心求见。”
门卫哆哆嗦嗦的去扣了门,却半天也没人搭理,赵玄心喝道:“潘大林,给我把门砸了!”
潘大林是个逃兵啊,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现在的他是唯命是从,带着手下三下五除二就把这朱红的大门给破开了一个洞,从外面将大门打开。此时里面传出了大喝声,叫嚷声。
赵玄心看着从里面涌出的一干人,冷笑道:“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今天我倒要跟这些东西算上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