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婢女也没事,李林甫示意带她下去,并且交代同样一天内不要吃饭。
屋内只剩下李林甫父子几人,李辰上前拿起瓶子,倒出一颗,毫不在意的放进嘴里,“应该没事,杨钊是来巴结父亲,跟咱家套近乎的,他以后求到父亲处还多着呢,下毒这种事,对他没好处。”
李林甫点头,看着李辰的脸色:“感觉怎么样?”
李辰慢慢咀嚼着:“软软弹弹黏黏的,甜丝丝,很好吃,口感很好。”
“父亲若舍不得送给高力士,就直接进献给陛下好了,这仙丹是否有杨钊说的妙用,暂时不可知,但这瓶子,倒是好东西呢。”
李林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阴沉的说:“如今这局面,如同诸葛丞相在出师表里说的,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光是一瓶仙丹,怕是难以挽回,我这几日犯愁,睡不着觉,就是想该如何挽回圣心。”
李辰沉吟着说道:“父亲不必过于忧虑,天子富有四海,什么宝贝没有?陛下要的,不是仙丹,是父亲的忠心和态度,是父亲小心恭顺的办好差事的心意;父亲进献的,也不是仙丹,而是对天子的一片忠孝之心。”
李林甫双眼放光,走到李辰跟前,拍了拍李辰的肩膀:“有理,有理,为父苦思冥想多日,还是我儿一语解惑,好,好啊,这真是我家千里驹啊。”
李辰受到鼓舞,也很高兴,微笑说:“至于高力士那边,父亲还是要备一份厚礼。”
李崿皱眉道:“我在想,这时候送礼给高力士,不是授他以柄吗?天子若知道了父亲此时跟高力士暗中联系眉来眼去,会不会越发怀疑父亲?而且还做实了传言中的内外勾结,儿子甚至怀疑高力士今日收了礼,明天就在天子面前偷偷告一状。”
李林甫何等精明,自然看出了二儿子的心思,这句话里既有身为兄长的威严和训导,也有怕风头都被老六抢了去的不甘和卖弄,老二是借着否定老六的提议,压一压老六的气焰。
李林甫既不认同老二的观点,又深知这时候不是儿子们耍小心思的时候,所致直接来了个否定之否定:“说你嫩,你还不服,这个事,你没有老六想的透彻,高力士断然不会将为父给他送礼的事报告给陛下的。”
“为什么?”老二仍旧不甘心。
李林甫叹了口气,暗道自己怎么生了这么蠢的儿子:“傻儿子呦,因为送礼就是示好,是服软……”
“但为父示好服软的是他高力士吗?他高力士不过一介宦官,全因为是天子身边人,才有了权柄,为父向他示好,其实就是向天子的绝对权威示好……”
“为父送礼给高力士,圣人若是知道了,也只会认定为父此时向高力士示好,恰恰证明为父不会擅权,懂吗?高力士将此事捅上去,不等于替为父说好话吗?”
“以高力士的精明,不会想不到这一层的。”
高力士精明,那想不透这一层的老二你……你自己琢磨去吧。
李林甫教训完了二儿子,对老六李辰说:“去吧月丫头给我叫来。”
月丫头就是李腾月,李林甫前些日子曾交代给她一件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