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没有落在陈清越身上,而是割开了绳索。
一时间,陈清越愣住了。
旺仔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然后拉住女孩的手腕朝门外走去。
推开门,是一条过道。
过道两边摆满农具,头顶的灯也很暗淡,陈清越安静的跟在旺仔后面,她没有多问。
她感觉旺仔在救她。
眼看走到过道尽头时,一个脚步声传了过来,旺仔赶紧将陈清越推到一旁的风车后面。
自己则独自走了出去。
然后陈清越听到:“旺仔,你怎么了,身上这么多血?”
就这么一句话。
之后是一声闷哼。
旺仔很快回来了,拉住陈清越快速出了过道,穿过正堂,悄悄拉打开门。
外面是个院子。
月光下,陈清越能看到院墙很矮,都是泥土搭建。旺仔没有带陈清越走院门,而是翻墙而过。
周围尽是断壁残垣,陈清越觉得这里是一块将要拆迁的村庄。旺仔带着她在左转右转,然后在一处保存完整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因为后面传来了声音。
两人进屋,旺仔用桌子堵住了门。然后坐倒在地。
陈清越小声说了句:“谢谢。”
旺仔咳嗽几声,似乎忍着很大的痛疼道:“没事。”
屋里没光,但陈清越能感觉旺仔呼吸不顺畅。
“你受伤了?”女孩问。
旺仔没有回答,但说了句:“陈清越,你还认识我吗?”
陈清越始终觉得旺仔很眼熟,但就是记不起对方是谁。她歉然道:“对不起,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旺仔低声道:“我是詹寿旺。”
陈清越惊呼一声:“是你。”
詹寿旺连续咳嗽几声,然后回道:“是我。”
“谢谢你还记得我。”
黑暗中詹寿旺的语气带着一丝喜悦。
人生中,很多人注定是过客。詹寿旺一直觉得自己是陈清越的过客。
陈清越则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詹寿旺。
只是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两人初中同学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他还救了她。
詹寿旺给陈清越的第一印象很差,初中开学第一堂课,对方就迟到了,而且全身脏兮兮的。
之后的日子,詹寿旺总是迟到。成绩也是班上倒数。
陈清越听同学说,詹寿旺的父亲酗酒赌博,而且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揍儿子一顿。至于詹寿旺的母亲,据说几年前就跑了。陈清越很同情对方,但仅仅是同情,作为优等生的她,是不可能跟詹寿旺产生交集的。
只是,有些事就是难以避开。
那是一次月考,詹寿旺被安排到陈清越座位旁边。如同以往,陈清越认真做题,而且很快结束。然后她就察觉詹寿旺在偷看她。
准确的说,詹寿旺看的不是陈清越,而是陈清越的试卷。
陈清越当即将试卷折了起来。
然后,一个小纸条落在了桌上。
是詹寿旺扔过来的。
陈清越瞪了对方一眼。可詹寿旺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摊开纸条,里面写着:“给我抄一点,不然我爸又得打我了。”
陈清越想起詹寿旺满脸掌印的样子,叹了口气,将试卷摊开了。
而且往边上移了移。
监考老师是个快退休的老头,有名的“无能之辈”,这让陈清越减去不少紧张。
只是,她没有想到詹寿旺把答案全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