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猿用双手抓住孙哥的肩膀,把他举到自己眼前。
嗷!恶臭混合着喷溅的口水迎面而来。
孙哥明白黑猿咆哮的意思。
它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孙哥的回答,是一口咬向黑猿抓着自己肩膀的右手。
突如其来的疼痛,宛如火上加油。
怒火彻底淹没黑猿的灵智,焚烧着它的内心。
它重重将孙哥扔在地上,挥舞双臂砸向他。
鲜血与骨肉随着咚,咚,咚的声响到处飞溅。
随之飞溅而出的似乎还有一句声若蚊蝇的“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
看着地上的一摊肉糜。
黑猿转身走向母猿。
母猿瞪大双眼,毫无声息。
左手抱着两只小猴,右手掌心朝上。
四指握着一块沾有血迹的布,还有一指单独伸出触碰地面。
与她指尖接触的地面上,多出一幅用血勾勒的画。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猴。
黑猿站在原地,盯着母猿和小猴的尸体,久久未动。
忽然,石室刮起狂风,吹得篝火摇曳,墙上的影子也随之扭曲晃动。
宛如一根根蠕动的漆黑触手。
影子在晃动中越来越大,正当要把石室彻底覆盖的时候,篝火熄灭。
在火光消失的瞬息,阿木体表似乎有黑烟升腾。
紧接着,黑暗中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啃食声。
怒火焚心,极情度妖。
。。。。。。。。。。。。。。。。。。。。。。。。。。。
“驾!”
四匹红马在马道上撒蹄狂奔。
张榆槐握着缰绳,面无表情地驾驭着马车。
左脸有疤的秦知明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
车厢里,徐环看着腿上熟睡的小猴,扭头询问前室的二人。
“张哥?我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把你留下来陪他。。。”
张榆槐话说到一半,察觉出他语气不对的秦知明拍拍他肩膀。
张榆槐长舒一口气。
“对不起,阿徐,只是我没想到,我又会再经历一遍这种事。”
徐环没有在意,他也察觉出张榆槐的状态有问题。
“孙哥精心养育那两只黑猿多年,使得两只黑猿的灵智和气血都远超同类。
对于黑猿而言,孙哥就是他们的父亲。
现在从小把自己养大的父亲,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和伴侣。
这种情况人都会癫狂,更别提拥有兽性的黑猿。
当它杀死孙哥的那一刻,它多年拥有的人性就会顺势爆发。
吞噬它的理智,让它忘却自我,变成一头令人畏惧的妖。
只是不知道怒、哀、恶,它会极情于哪一种?”
张榆槐的解释让徐环长叹一口气,又让他产生更多疑惑。
“槐哥,这就是所谓的度妖?
只要按照这种方法就一定可以成功吗?”
张榆槐摇摇头。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度妖是需要以极情为引,去引出目标的极情。
作为引子的这种极情要纯粹不能掺杂一点杂质。
就如孙哥所说,他把黑猿当成自己的孩子去对待。
在这个过程中,黑猿所感受的从他身上传来的情感不能掺杂任何杂质。
只要黑猿有那么一刻意识到,孙哥想利用它们。
那孙哥无论做什么,都引不出它们的极情。
它们一定要从孙哥身上感受到纯粹的爱。
在这种爱被黑猿亲手毁灭的那一刻,另一种纯粹的极情就会从死去的爱意中诞生。
这也是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