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下来，姜扶光心力交瘁。

她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着他虚弱，却还算平稳的心跳，闷声道：“君玄，你不会再有事，对不对？”

姬如玄醒来之后，她满心庆幸喜悦，激动的心情始终难以平静，她甚至怀疑这只是一场梦幻泡影，心里慌得厉害，身体乏得厉害，身边的人，都在劝她休息，她却一步也不刻离开，一刻也不敢闭眼，便是眨一眨眼，晃一晃神，就担心他不见了。

姬如玄听她嗓音有异，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触到了一阵温热的湿意。

她又哭了。

“我保证，”姬如玄低头，下巴抵到她的发顶，他吻了吻她的发，这一次，他没有迟疑：“不会再有事了！”

姜扶光抬起头来，眼里春水涟涟：“不许再骗我了。”

“好！”姬如玄凑上去，温柔地、爱怜地吻去她腮边的泪，吻慢慢向上，落在了她的眼睫上。

姜扶光眼睫颤得厉害，眼里水光潋潋，用力将他按回了迎枕上，亲了亲他的唇，爱怜的情愫在双唇相触之时，汹涌着，喷薄出来，心脏怦怦狂跳，呼吸变得急促，灼灼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她试探性压住他的唇，辗转厮磨，却不敢深入。

耳畔是他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姜扶光哑声道：“我亲亲你，是不是就不那么疼了？”

姬如玄眸中一片幽邃，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我好、好多了。”

姜扶光终于安心了一些，一股强烈的疲惫，如潮水一般遍涌全身，她曲蜷着依偎在他身侧，像一尾虾，睡意慢慢涌上了眼皮，她撑了撑眼，又看了他几眼，仿佛确定他好好的，这才闭眼睡了过去。

她实在太累了。

这五天来，她几乎不眠不休，不敢合眼，身体叫嚣着疲惫，不适，她也一声不吭，咬牙撑了过来，直到这一刻，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姬如玄听着她轻浅的呼吸，身上的疼痛，仿佛也减轻了一些，眼皮不知不觉变得沉重，经不住困乏，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阳光从窗外透进，映得屋内一片通明，姜扶光在榻边置了一张小案，跪坐在小案前批折子。

她一直守着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姬如玄身上有了一丝气力，挣扎着要起身，姜扶光听到动静，连忙搁下折子，扑到榻边，半扶着他，拿了迎枕垫在他脑后。

“感觉怎么样？”姜扶光柔声问他。

姬如玄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柔软的掌心，突然覆到他唇上，姜扶光有些懊恼：“连呼吸都疼，说话肯定会更疼，没有必要还是尽量少开口，这样会好受一些。”

“没、没事！”姬如玄摇摇头，顶着她嗔怪的眼神，“感觉比昨天好了许、许多了，你……”

这时，珍珠准备了洗梳用具，送了过来。

姜扶光把调制的嗽口水喂进他嘴里，阻止他继续说话，漱口水芳香怡人，姬如玄含了好一会儿，感觉满口清新，人也舒爽了不少。

姜扶光取了痰盂递过来，姬如玄含着漱口水没动。

珍珠连忙伸手去接痰盂。

姜扶光端着痰盂没松手，柔声说：“早前在杭州，我染了疫症，你也是这般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