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御花园中的一段小径上。江宁方才从太医院出来,正扶着腰慢吞吞的朝着冷宫赶。
许是因为不久前赶时间跑得太着急的缘故,她觉得今天前所未有的疲惫,头晕眼花,腹部闷痛。
不久前,她刚刚从那位给她老鼠药的太医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那老鼠药就算摄入适量也没关系,多喝水尽快排出,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所以,江宁压根不觉得她此刻的疲惫和老鼠药有半点关系。
更深露重,她大口大口的喘出的粗气在她面前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虽是疲惫,但是她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不久前,她百般叮嘱了那位给她老鼠药的老太医,让他在有人询问的时候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只要她再咬牙不承认,就没人能定老太医的罪。
江宁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她一转,走到了竹林边。
“站住!”
白光一闪,男子沉声的低喝有些突兀的响起,江宁脚下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江宁瞬间屏住呼吸,一柄长剑从竹林中伸出,正顶在她脖颈之前,只要她再晚停下一步,那柄长剑便会毫无阻碍的嵌入她的脖子。
夜风拂过,竹影摇晃,在月光的笼罩之下,江宁隐约可以看到那竹林中,手持长剑的高大身影。
她浑身冷汗,夜风的吹拂让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江宁竭力的让自己的心绪平息下来。
现在正值夜里,这块地方甚少有人涉足,所以,如果她大声呼救,那么极大可能性,她会在被人发现之前,被杀。
她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是江清远的女儿,也是皇上的妃子,在宫中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杀人,你的主子是想跟我一起陪葬吗?”
许是因为夜风过冷,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么说对对方究竟有多少威慑力。
但是,她暂时也就只能想到那么多了。
她等了许久,对方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最终,他像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步踏出竹林,收了手上的剑。
月色如水,银白的月光肆无忌惮的洒在对方的脸上。
江宁缓缓抬头,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仿佛瞬间唤醒了她来自前生的记忆般,肆无忌惮的撞进了她眼里。
她呼吸一滞,尘封的记忆劈头盖脸的朝她砸来,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而她面前的林徵则是始终僵直的站着,满脸无措。
“大人今日的见面礼让本宫受宠若惊。”慌乱之后,她整个人透出一种几近凛冽的冷静,“所以,今日大人来,就是为了告诉本宫,我的性命始终还是握在你掌心?”
林徵看着她那双淡漠得让人心惊的眼睛,他那始终波澜不惊的脸,甚至是泛起了一片少年人特有的无措和茫然。
“臣并无此意。”林徵淡淡的别过脸去,他甚至是不敢这么直视江宁的眼睛,
“臣只是今日恰巧目睹娘娘去太医院所做。”林徵的声音甚至像是一个语重心长的长辈,“臣是希望娘娘不要一错再错。”
江宁想着,脑海中所有的疑点好像都瞬间找到了答案。
“所以,是你一路跟着我,是你打碎了本宫的勺子,也是你,派人以铲除鼠患为由闯入了冷宫?”
“是。”